2013-10-21 09:36
方愚
盡歡吧 - (42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顯瑜一直警惕著自己,直至遇上她----
「雅媛。」
「鍾……鍾小姐。」
「我已經叫你的名字了,也不想喚你霍姑娘。」顯瑜的笑容叫霍雅媛的心噗噗亂跳。
「顯瑜。」雅媛兩頰微紅。
「今晚有空嗎?賞面跟我吃頓晚飯嗎?」
「我今晚要上課。」
「那我來接你下課,我們吃宵夜好嗎?」
「顯瑜,我想問清楚一件事……」
「什麼事?」
「你對我……其實是……」這問題已纏繞雅媛很久了,今天,她終於鼓足勇氣開口問眼前女子。「你當我是朋友麼?還是……」
「我當然是在追求你了。」顯瑜溫柔地回答:「雅媛,你會考慮我麼?」
「我……不知道,我從來沒跟女人交往過……」
「男人和女人其實分別不大,重要的是兩人可適合對方。」顯瑜認真地說:「我會待你好,保護你,照顧你,不會讓你難過。」
「但是,」雅媛輕聲問:「你的家人和朋友會接受我麼?」
顯瑜心裡一沉:「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。」
「人類是群居動物,不能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----也許他們根本不喜歡我,覺得我不夠好,配不上你……」
「小傻瓜!」顯瑜牽起雅媛的手,握在掌心裡:「你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重要,我只在乎你心裡的想法。」
「你可以給我時間,讓我好好考慮麼?」
「當然,等多久我也願意。」
顯瑜和雅媛在一間孤兒院碰頭。孤兒院要擴建,顯瑜是負責工程師,雅媛是駐院社工。
雅媛的笑容溫煦明媚,對孩子的慇慇切切更令人心裡感到暖哄哄。
雅媛的世界是陽光的、明澄的---這和顯瑜一向接觸的女孩子截然不同。
顯瑜開始追求雅媛,也許手段和對別的女郎沒有大差別,但感覺卻如此獨特。
這天,顯瑜跟雅媛說:「今天天氣不錯,我們出海去,好不好?」
「很好,不如也約你的朋友一起去?」
「我們二人世界不好麼?」
雅媛輕聲說:「你的朋友,我一個也不認識。」
顯瑜強笑:「得隴望蜀?」
雅媛別過臉不看她:「我們已有這些日子,你卻從來不把我帶到外面去,也不介紹我和你的朋友認識。」
顯瑜捧起雅媛的臉,正視她的眼睛:「你眼裡不應該只有我鍾顯瑜一個人麼?」
「你不肯公開我們的關係,你……你真的愛我嗎?」
「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?」
「你不是有一個妹妹麼?但我連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……」
顯瑜的臉色變了:「你想認識她?」
「我想認識你身邊的人……」
顯瑜狠狠打斷雅媛的說話:「你仔細聽著,她叫鍾顯亮,三十歲,大律師,手提電話是九三八八九三八八。」
「顯瑜----」雅媛躲進顯瑜的懷裡:「你為什麼生氣?」
顯瑜大力扯著自己的頭髮,不說話。
「對不起。」雅媛低聲說。
「是我不好。」顯瑜抱緊雅媛:「對不起。」
最後,她們窩在家裡看影碟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0-23 09:22
方愚
盡歡吧 - (43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往後,雅媛再也沒有提起過半句要與顯瑜的親戚朋友認識。
顯瑜明白雅媛不好受----她的要求正常合理,她對這份感情認真,才希望融入自己生活裡,這是絕對無可厚非的。
----換了是顯瑜自己,也會有這樣的要求,也許,比雅媛還激烈。
雅媛愛顯瑜,卻不了解她,也不明白她和妹妹間的鬥爭。
公開她們的關係?那不等於直接把雅媛往鍾顯亮的懷裡送?雅媛還是個單純的孩子,怎能接受這嚴酷的試練?
歸根究底,顯瑜是沒信心,對雅媛沒信心,對自己更沒信心。
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,不單叫雅媛感到難受,連顯瑜自己也覺得喘不過氣來……
那夜,顯瑜與雅媛去聽音樂會,竟然遇上了顯亮,她身邊也有一位明眸女郎。
顯亮看見顯瑜和雅媛,也是一愣,神色有點古怪。
兩姐妹也裝作不認識對方,匆匆擦身而過。
顯瑜的心情變得很壞,一夜的心緒不寧----連雅媛的溫柔也撫慰不了她。
那夜,顯瑜回到鍾家大宅探望爺爺。
她看見爺爺坐在大廳,湊過去,依偎在他身旁。「爺爺。」
「小瑜。」爺爺輕撫她的頭髮:「過兩天爺爺生日,你可會把女友帶回來給我看看?」
「女友?」顯瑜心裡一緊,佯笑:「我沒有。」
「你別裝!」爺爺說:「你和小亮也是我最痛愛的乖孫,你們喜歡男人也好,女人也好,我也沒意見,只要你們快樂。」
「但你們年紀也不少了,早應該安定下來,組織小家庭,養個小孩什麼的……」
「爺爺。」顯瑜雖然覺得有這麼一個開明的爺爺是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事,但有時也會覺得他的前衛思想連她自己也招架不來。
「別以為我在說笑!」爺爺說:「我問過朱律師,你們可以在荷蘭、比利時、西班牙或者加拿大结婚,也可以領養小孩子。」
「爺爺,我自己還要你照顧,怎去照顧別人?再過一、兩年再說吧!」
「你和小亮倒是一個鼻子出氣的。」
爺爺是商界的傳奇人物,生日盛宴,筵開百席。
顯瑜帶出來的是模特兒伊娃潘。
顯亮也和名歌手麗莎十指緊扣著。
顯瑜努力應酬著各方英雄。
顯亮走過來,挑釁她:「霍小姐呢?為什麼不帶她出來亮相?」
----顯瑜不驚訝她知曉雅媛,她想知道的總有辦法知道,正如顯瑜也一樣。
顯瑜反擊:「那邱小姐呢?你又把她藏到什麼地方去?」
顯亮笑得輕浮:「那夜是那夜,今晚是今晚,明日,又有明日的不同。」
「這話真說到我心裡去。」
「你兩姐妹談什麼這麼投契?」爺爺分別摟著她倆的肩膀。
「女人。」
「這怎能少了我……」
「哈哈哈……」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0-25 10:33
方愚
盡歡吧 - (44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第二天,顯瑜下班後到珠寶店取了東西,便到雅媛家裡去。
她沒有事先告訴雅媛,想給雅媛一個驚喜。
雅媛看見顯瑜,沒有笑。
顯瑜親吻雅媛的額角,為她戴上頸鍊。
雅媛說:「謝謝。」沒有太大的喜悅。
「怎麼了?款式不合心意?」顯瑜柔聲說:「明天我們再去,你親自挑好麼?」
「為什麼送我禮物?」
顯瑜失笑:「送禮物還要理由麼?」
「收禮物是要的。」
「好吧!」顯瑜歎了口氣:「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,現在送禮贖罪……」
雅媛掉頭走進房間。
「雅媛----」顯瑜拉著她:「怎麼一點玩笑也開不得?」
「你認為這是玩笑麼?」
顯瑜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雅媛,她按捺著脾氣:「為什麼這樣認真?」
「是的,這是我最大的缺點。」雅媛摔開她的手。
「發生了什麼事?前兩天還是好好的。」
「直至今早,我還是好好的,是這東西喚醒了我。」一本雜誌給擲在地上。
----上流社會活動花絮:鍾翁壽筵,衣香檳影,鍾氏姐妹各擁美女,羨煞旁人……
還附有彩色圖片。
「雅媛,你聽我解釋……」
「毋須解釋,我已明白。」
「你明白什麼?」
「我明白了我早就該明白的事實----」雅媛像是把一切也豁了出去:「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一直不願意讓我和你的親戚朋友認識,因為我不配。」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,一點也配不上鍾家大小姐,鍾顯瑜大工程師。」「極其量,也只可以當個黑市情人……」她噙著淚,狠狠咬著唇。
「不是這樣的,你聽我說……」
「我不聽,我最討厭一腳踏兩船的人。」
「我沒有別的女人,我只有你,我不帶你出去認識我的家人和朋友是因為……」
「因為什麼?」
----因為害怕自己的妹妹搶走自己的愛人?這即使是真話也顯得荒謬吧?
「你連一個謊話也不屑給我嗎?」
「你知道我是愛你的。」顯瑜的聲音嘶啞了。
「是,你是愛我的。」雅媛的笑容比哭還要淒切。
「雅媛----」
「你走吧!我想一個人靜靜。」
「我不走。」
「那我走好了。」
「好,我走。」顯瑜嘶叫著:「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,你不能懷疑。」
雅媛雙手摀著耳朵。
顯瑜滿心悒憤,便跑去盡歡吧找迦藍吐苦水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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愉安聽罷兩姐妹的故事,皺著眉:「她們都不肯聽你勸?」
「越聰明的人,越難走出牛角尖,只能靠她們自己想清楚。」迦藍憐惜地碰碰愉安的臉:「不說她們了,你也累了吧?不如早點回去休息。」
「我想等你下班。」
迦藍搖搖頭:「不好,睡眠不足,對皮膚傷害很大的,你要聽話,快點回去。」
「讓我留下來,我明天當中更,下午三時才上班。」
「真的嗎?你不會騙我吧?」
「吃東西!」愉安把牛扒鋸開,把一小角塞到迦藍嘴裡去。
小鄺看到迦藍兩人一直在膩歪,雖說美如風景畫,也不禁頭痛起來。她走過去,跟迦藍說:「這裡也沒什麼事了,你和老板娘快回家去!」
迦藍還沒有開口,愉安便搶著說:「這樣不大好吧?」
「沒有什麼不好的。」小鄺說:「這裡有我和小樂便可以了。沒有老板和老板娘盯著看,不知多逍遙自在。」
迦藍失笑,卻也不想讓愉安陪著自己捱夜,便回答:「好吧!這裡交給你們了,我和愉安先回去。」
「走吧走吧!別礙著做生意。」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0-28 09:44
方愚
盡歡吧 - (45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過了兩天,迦藍正在二樓和熟客聊天,一眼瞥見雅媛走進來。
小何把她帶到座位上,然後走過來跟迦藍說:「迦藍,那小姐找你。」
迦藍跟熟客道歉,走過去,看見雅媛眼睛紅紅的,心裡一緊:「雅媛,你沒什麼吧?」
「迦藍,你坦白告訴我。」雅媛咬著唇:「顯瑜她是不是另外有人?」
「為什麼你會這樣想?」迦藍頭痛起來。
雅媛輕聲說:「除了你,她從來不介紹她的親人朋友給我認識,想必她另有正印女伴。」
「你千萬別胡思亂想!」迦藍說:「顯瑜有她的苦衷。」
「什麼苦衷?」雅媛垂下眼睛:「她就是想玩玩而已。」
「這不是事實。」迦藍認真地說:「我知道顯瑜和你在一起之後,已和所有女友斷了來往。」
「即使沒有別人,她也沒有打算和我長相廝守。」雅媛的語氣很苦澀:「算是騎牛搵馬吧?她總會找到更好的人。」
「雅媛,」迦藍苦苦相勸: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心裡很不舒服,我建議你跟顯瑜好好談談。」
「沒什麼好談的。」雅媛緩緩地說:「我決定和她分手。」
「你別一時衝動。」
「我考慮得很清楚了,不管我多愛她,也不能永遠任她擺布,躲在暗角不見天日。」
迦藍只覺心裡微微一澀,再也說不出什麼勸阻的話來。
----黑市情人的苦,別人不知道,迦藍還不明白?她只能為這對戀人深深歎息……
第二天,顯瑜到雅媛家道歉,雅媛向她提出分手。
顯瑜死也不同意。但雅媛很堅決,還拼著一口氣,把顯瑜趕出大門。
顯瑜到盡歡吧找迦藍求救。
愉安有點不舒服,迦藍留在家裡陪伴她,沒有回盡歡吧。
顯瑜沒人看管,烈酒便像汽水似的給灌下肚子,弄得胃裡火燒似的難受,
卻遠遠不及心裡的難受。
----雅媛,顯瑜不想她受到傷害,自己已用了一千種方法保護她,但結果,仍是重重的傷了她。
雅媛著意名份,這不是她的錯,這是她應得的,錯的是顯瑜,她不應該去愛……
「一個人?」
顯瑜回頭,看見了邱雪瑩,那音樂會上與顯亮把臂同行的女郎。
顯瑜點點頭:「請坐。」
「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?」她的口氣像顯瑜的大姐姐:「為了女孩子?」
顯瑜仰頭,喝光了杯中酒。
「你倆姐妹簡直是一個模樣的。」
「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。」
「嗯?發小姐脾氣了?」
顯瑜吁了口氣:「對不起。」
「不要緊,你心情不好。」
她的體諒讓顯瑜心裡一酸。
「苦酒傷身。」她站起來。
「我送你回去吧!」顯瑜勉強站直身子。
「送我?」她笑,過來扶著顯瑜的肩:「我送你才是正經!」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0-30 10:29
方愚
盡歡吧 - (46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第二天清晨,門鈴轟天似的響著,顯瑜的頭像是給炸開了八片。
她呻吟著,滾下床去開門。
門一開,顯亮一掌把顯瑜推得向後退了好幾步。「鍾顯瑜,我今日要好好教訓你!」然後,向顯瑜撲過來----
「你瘋了!」顯瑜一閃身,讓她撲了個空。
「我的女人也敢碰?看我不打斷你的腿!」
顯亮瘋虎般再撲過來,顯瑜大力把她撞開,兩人一同跌倒地上。
「什麼叫你的女人?昨日的,今日的,還是明日的?你以為你自己是誰?」
顯亮大力壓著她的肩膀。「總之,你不能碰她!」
顯瑜起膝撞她的肚子。「不能碰,這種事你情我願,你就是她媽媽也管不了!」
顯亮揮掌打中她的胸口。「她是我的!只要我們結了婚,她就是你弟婦,你碰她你就是亂倫的畜生!」
顯瑜反扣著她的手臂。「神經病!她嫁了你沒有?」
她們摟作一團,喊叫著,撕打著……
終於,兩人也力竭了,各倒在一角喘氣。
----這一架打得極厲害,顯瑜的手臂扭傷了,襯衣也給撕破,顯亮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,胸口痛得厲害,大腿瘀青了一大片……
她們縱不和,卻從沒動過手,這一次,真是破題兒第一次。
顯瑜狠狠盯著顯亮,一刻也不敢鬆懈,提防對方隨時反擊。
但顯亮沒有再動手,她靠在牆角,像個洩了氣的氣球。
「……我……對她,是認真的。」顯亮說,聲音小得幾乎被兩人的喘息聲蓋過。
「她是誰?」
「瑩,邱雪瑩。」
「原來是她。」顯瑜恍然。
「你……你碰了她麼?」顯亮那怯怯的聲音載滿了苦澀。
顯瑜本來還想狠狠的氣她,但口裡卻溜出了真話:「沒有。」
「昨夜我親眼看見你們親熱地抱在一起。」
「捉姦在床呢!鍾顯亮小姐。」
「但你一向最喜歡搶走我的女人。」
「彼此彼此而已----你又什麼時候肯放過我喜歡的人?」
「誰會是你真正喜歡的?她們?說笑了!我知道只有祺……」
「上世紀的事了,還提她幹嗎?」顯瑜心底湧起一陣焦躁。
顯亮垂下頭:「……但我不是有意的,我根本不知道。後來知道了,卻已經太遲……」
顯瑜驚愕著,這是頭一次聽她說這件事。
「那時候,太年輕了,愛面子,死也不肯認錯……是我對不起你……」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顯瑜來到雅媛的辦公室。
「喔喔。」
「請進來。」
顯瑜推門進去:「雅媛。」
「是你。」雅媛垂下眼睛。
顯瑜把婚帖遞給她:「我要結婚了。」
雅媛怔怔的看著顯瑜,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去:「……恭喜你!」
顯瑜正要開口,門又再被敲響。
「請進。」
「雅媛,結婚了也不預早通知,真不夠朋友!」雅媛的同事兼好友小莉手裡拿著報紙:「……噢,對不起!我不知道你倆口子在說悄悄話。」
「不要緊。」顯瑜笑:「可以把報紙借給我嗎?」
小莉把報紙遞給顯瑜,然後知趣地退出去。
顯瑜打開報紙,看見那全版結婚告示。
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雅媛咬緊嘴唇。
顯瑜柔情脈脈:「我要告訴全世界----我只有你,只愛你,要與你一輩子守在一起。」
「……我……一定肯答應你的嗎?」雅媛背過身子。
顯瑜湊上前,擁著她:「不答應麼?那明天報紙上登的,便是鍾顯瑜的訃聞。」
「真瘋了……」
雅媛的嘴已沒有空再說下去……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1 09:24
方愚
盡歡吧 - (47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這兩天,警局有行動,愉安已有二十小時沒有回家。下班後,她早已累得要死,本想早點回家休息,但又想念迦藍,希望早一點看到她,便直接往盡歡吧去。
愉安看見迦藍正和一個漂亮的女郎在糾纏。
那女郎在迦藍懷裡蹭來蹭去,迦藍努力拿開她手上的酒杯,她一掌撥開迦藍的手,酒潑濕了迦藍的衣服。
「……卓韻,我們回家好不好?」
「不好不好,我還沒有喝夠。」卓韻打著酒嗝,把酒杯奪回去。
「不要再喝了,傷身子。」
「這麼高興的事,怎能不喝呢?來來來,我包了今晚全場酒水,大家不醉無歸……」
愉安再也看不下去,衝上前去分開她們。
「愉安?」迦藍很是意外:「你什麼時候來的?」
「來了好一會。」愉安勉強笑笑:「她喝得這麼醉,還是讓人早些送她回家吧!」
「我不知道她的地址。」迦藍有點為難。
「那怎麼辦?」
「也許我們把她帶回家去,讓她休息一夜。」
愉安很想揍這卓韻兩拳。
迦藍找來小鄺,叮囑她幾句。
小鄺看著愉安的臉色,心裡也在感慨----迦藍也是的,總是對美女過份縱容。
如果迦藍聽到小鄺的心聲,一定會為自己呼冤----交朋友,怎會著眼對方的容貌?朋友不開心,陪她喝兩杯,也是本份事。把一個喝醉酒的
女子放任不管,迦藍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。
迦藍正要扶起卓韻,愉安趕緊把她按在臂彎裡:「我來扶她,你去把車子開過來。」
「好。」迦藍說:「但你要小心一點,喝醉酒的人總有點蠻力。」
「我曉得。」
出了盡歡吧,卓韻給大風一吹,登時嘔吐起來。愉安當然馬上推開她。迦藍立刻走上前去接著卓韻,也不嫌髒,一邊輕掃她的背部,一邊掏
出紙巾替她抹臉。
愉安在一旁看著,胃隱隱作痛。
終於把這禍害帶回家,安置在客房裡。
愉安眼見迦藍一臉大汗地服侍著這醉酒鬼,心裡憋悶,又不好發作,只好躲進房間生悶氣。
好不容易才擺平卓韻,迦藍回到睡房。
看見愉安的模樣,迦藍也知道她是不高興了。誰叫這孩子把什麼都擺在臉上?迦藍心裡不覺有點痛了。
迦藍湊上前去哄她:「愉安,對不起。」
愉安強顏一笑:「無緣無故,說什麼對不起?」
迦藍牽著愉安的手:「我知道卓韻是有點麻煩,但她很少喝得這麼醉的,今天是意外。」
愉安點點頭,勉強自己接受這個解釋。
----愉安拼命告訴自己,自己就是喜歡迦藍對朋友大方熱誠不計較,這是她的優點,自己怎能為這些事情而生氣呢?
「你心裡不舒服,一定要告訴我。」迦藍輕吻愉安的前額。
「你對朋友好,我一早便知道。」愉安輕描著迦藍的眼眉。「但怎能任由她喝得這麼醉?」
「她死不聽勸。不給她喝,她也會到別的酒吧去,這樣更加危險。」
「究竟有什麼傷心事?」
「據她自己的話,這是開心事。」迦藍輕歎了口氣:「她的理想對象找到理想對象了……」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4 09:41
方愚
盡歡吧 - (48)
[size=4][font=標楷體]
卓韻對石劍鳴算是一見鍾情。
那天,是卓韻第一天到爸爸的珠寶公司上班。她卻睡過頭,遲到了。
當卓韻踏進會議室,第一眼便看見一個劍眉星目,氣質上佳的女郎,正一臉嚴肅的瞪著自己。
「韻,這是石劍鳴石總監。」卓韻的爸爸給她們介紹:「這是小女卓韻,她來這裡跟你學習,有什麼不對的,你儘管教訓她。」
卓韻連忙乖巧地說:「請多多指教。」
劍鳴點點頭,連一個笑容也不給她。
對這類滿有原則的人,卓韻一向是敬而遠之的----原則令世界沉悶。
但是,劍鳴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。而且,長得也很漂亮。
因為她的才華,卓韻忘記了她的沉悶。因為她的漂亮,卓韻忘記了她的才華。
卓韻對劍鳴展開了閃電的,猛烈的追求攻勢。
卓韻是個經驗老到的追求者,但枉她耍盡了十八般武藝,劍鳴眉頭也不皺一下。
卓韻遇強越強,挑戰性越大,她越興奮。
但石劍鳴真的人如其名----堅硬、鋒利、不容親近。
終於,卓韻直接問她:「劍鳴,你身邊有人麼?」
「沒有。」
「你拒絕我,是因為我是女人?」
「我不抗拒同性交往。」
「那麼,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?」
「我不喜歡你這種德性的人。」
「什麼德性?」
「整天遊戲人間,不知認真為何物的人。」
難堪歸難堪,卓韻倒是蠻欣賞她的公道。
----愛不愛是一回事,留不留在身邊當猴子耍又是另一回事。
卓韻終於收了心,乖乖跟劍鳴學習珠寶設計。
「你把這幾本參考書拿回家仔細參詳,一個月後給我設計草圖。」劍鳴說。
「一個月時間太短,兩個月可以嗎?」卓韻討價還價。
「就一個月。」
「遵命。」
卓韻頗有天份,第一份功課交上去,劍鳴給了五十分。
卓韻高興得請全公司的同事吃自助餐。
劍鳴看著卓韻笑得像個孩子,暗暗搖頭之餘,心裡也給微微的觸動了一下。
劍鳴有點後悔讓卓韻登堂入室。
那個週末,卓韻捧著設計圖走上劍鳴的家。
第一眼,卓韻便愛上了這小小安樂窩----這裡的每一件傢具和裝飾都放在最恰當的地方,充份表現出主人的生活品味和態度。
劍鳴給卓韻詳細講解設計圖的優劣,卓韻也總算用心學習,幾小時彷彿一眨眼便過去了。
卓韻提議出去吃晚飯,劍鳴選擇入廚。
----劍鳴更後悔給卓韻知道了自己廚藝不凡。
卓韻捧著肚子,瞇著眼睛,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兒。
以後的每個週末,卓韻也總找到藉口到訪,還厚著臉皮死纏活賴,一獃便是老半天。
劍鳴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,但卓韻卻彷彿自得其樂。劍鳴實在拿她沒辦法。
漸漸,劍鳴也習慣了不為自己安排週末節目,還會準備卓韻愛吃的菜肴。
在卓韻眼中,劍鳴漂亮、能幹、有學識、有品味,還燒得一手好菜,簡直就是完美。
----最可惜不喜歡自己。
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。做不成情侶,做朋友也是挺不錯的。
真不明白,劍鳴明明比卓韻小兩歲,但偏偏比卓韻成熟。在她跟前,卓韻只有扮小妹的份兒。
卓韻是認命了,不敢再作非份之想,只在心裡暗暗猜想,看看將來究是何方神聖可以收伏這妖孽……
-待續-[/font][/size]
2013-11-6 09:14
方愚
盡歡吧 - (49)
[size=4][font=標楷體][font=標楷體][size=4][/size][/font]
一個嶄新的鑽石系列推出市場,叫好又叫座。
卓爸爸犒賞三軍,卓韻跟他要了一艘小遊艇—--「鳴韻號」,卓韻跟劍鳴對分。
她們挑了個好日子作處女航,出海十天,在荒島野營三天。
這旅程竟叫劍鳴對卓韻刮目相看。
----卓韻駕船時認真專注,紮營砍柴時乾淨利落,面對蛇鼠蜘蛛蜥蜴時泰然不懼,在茫茫荒野裡給人大樹般的安全感。
「劍鳴,對不起,都是我的餿主意。」卓韻看著劍鳴給那半掌大的黑蜘蛛嚇得面青唇白,不由自責起來。
「不關你的事,荒山野嶺當然有蛇蟲鼠蟻,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。」
「不如我們回去吧!」
「我們計劃留三天,怎可以半途而廢?」
「計劃是用來改變的。」
「我就是最討厭你做人做事不認真不堅持,毫無原則。」
卓韻臉色一變,不出聲。
劍鳴自知失言,但礙於面子,道歉的話怎樣也說不出口。
「我不是沒有原則。」卓韻輕聲說:「我的原則是要令自己活得輕鬆自在,還有就是令身邊的人開開心心。」
「對……對不起。」
認真不了五秒鐘,卓韻又變回嘻皮笑臉:「算了算了,橫豎給小動物嚇得半死的人又不是我,我就等著看好戲吧!」
「真是人不可以貌相,想不到你對野營這麼在行。」
「這些只是小菜一碟----我在美國念大學時,連續三年的暑假也去了參軍,不要說區區荒島,就是沙漠和熱帶叢林,也能活得過去。」
----眼前這嬌貴軟弱的女子居然當過女兵?劍鳴完全不能想像。
吃完風味十足的晚餐,兩人坐在大石上看星星。
滿天繁星,卓韻如數家珍。
劍鳴完全放鬆了心情,感受到一片久違了的祥和安靜。
眼看時間不早了,她們各自進入帳幕休息。
馬上,卓韻又走出來,對劍鳴說:「我的帳幕破了,要借宿一宵。」
「怎會無緣無故破掉的?」
「是我檢查得不仔細,對不起。」卓韻擠眉弄眼:「我發誓不會趁機揩油,成了吧?」
劍鳴沒辦法,只好由她了。
她們背對背躺在帳幕裡,有點擠,兩副身軀不得不貼在一起。
這是秋天,兩人穿的衣服不算厚,卓韻的體溫從背部絲絲傳來,叫劍鳴心裡踏實了不少。
「劍鳴。」卓韻輕聲問:「你睡著了麼?」
「還沒有。」
「我想跟你道歉,剛才取笑你是我不對。」
「算了吧!」劍鳴大方原諒她。
「你早點睡吧!明天我們還要上山。」
帳幕裡很安靜,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。
忽然,劍鳴開口:「其實我最怕黑,晚上要開燈睡覺。」
卓韻靜靜聽著。
「小時候,不記得三歲,還是四歲,跟家人回鄉掃墓,晚上住在粵語長片式的古老大屋裡。」
「半夜醒來,枕邊空空的,媽媽不在,四週漆黑一片,只聽到吱吱的老鼠叫,我嚇得用被子死死的蒙著頭,也不知過了多久,媽媽終於回來
了,發現我滿身是汗,也尿濕了褲子……」
「當晚更發了高燒……」
「從此之後,便不能關燈睡覺。」
「那你還敢答應我荒島行?」卓韻不禁問。
「我總要克服弱點的。」
「人要有些小弱點才可愛----整天做無敵女金剛不累麼?」
劍鳴不出聲。
「好了,你放心睡吧,我保證一隻小螞蟻也近不了你的身。」
許是真的累了,劍鳴很快便睡熟,一夜無夢。
-待續-[/font][/size]
2013-11-8 09:33
方愚
盡歡吧 - (50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第二天第三天,她們翻山越嶺涉澗爬樹,辛苦得不得了,也好玩得不得了,這旅程叫劍鳴畢生難忘。
劍鳴甚至開始依賴卓韻----卓韻偷笑不已,終於在劍鳴面前掙回面子。
旅程完畢,卓韻和劍鳴的關係有著微妙的變化。
----起碼劍鳴少了動不動便擺著大姐的架子教訓卓韻。
此消彼長,卓韻有時也會斗膽勸告劍鳴要多說笑多玩樂。
在公,有劍鳴做自己的好師傅;在私,有劍鳴這好伴侶,卓韻只覺得日子過得再順心沒有。
可惜,好景不常。
合資格追求劍鳴的人終於出現了。
----郭岸,建築師,業餘管弦樂團總指揮,英俊挺拔文武雙全。兩人還要是青梅竹馬。
說老實話,這種極品男人連卓韻看見也要動心。
除工作外,卓韻完全撤離了劍鳴的生活空間,讓他們好好發展。
這令卓韻的時間多得沒處花,只好整天獃在盡歡吧裡……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迦藍告訴愉安:「卓韻一向遊戲人間,難得認真一次,卻狠狠撞在牆壁上,當然難受得很。」
「還是別說她了!」迦藍柔聲說:「愉安,你快睡吧!別持著年輕,不知保養,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跑出來了。」
「是嗎?那不是很醜麼?」愉安趕緊去照鏡子。
「這倒也不會,即使是熊貓,我家愉安也是最漂亮的熊貓。」
愉安輕輕捶了迦藍一下:「你先去洗澡,我去給你煮宵夜。」
迦藍心裡一暖,愉安總是擔心自己吃飯的問題。這麼大的人,難道還不知道肚餓要吃東西麼?她卻牢牢記在心裡,這份心意怎不叫迦藍感
動?
「不要折騰了,我也不怎麼餓。」
「不行,一定要吃點什麼,餓壞了胃可不是開玩笑的。」
「愉安,你怎麼會這麼好?」
愉安含笑吻上迦藍的鼻尖:「我只對你一個人好。」
----愉安說的是真心話,她的心很小很小,只容得下自己心愛的人,所有愛心也只向心上人表現,可不像迦藍那樣,呃,廣施恩澤。
第二天,愉安當早更,天還沒亮便要出門,迦藍執意要送她上班。
「讓我送你,你在車上可以多歇一會。」
愉安拒絕:「我自己可以了,你不好好休息,我也是會心痛的。」
「愉安----」迦藍輕貼著愉安的唇瓣:「乖,我回來後,想睡多久便多。」
愉安心裡軟成一團,堅持不下去。
愉安坐在副駕駛座,迦藍把座位調整成平躺,再把外套蓋在愉安身上,吻吻她,說:「快睡。」
愉安甜笑,閉上眼睛。
迦藍把車子開得不快,也很穩,愉安一會兒便睡了過去。
到達目的地,迦藍看看錶,還有十多分鐘。
迦藍看著愉安睡得正酣,不忍叫醒她,便耐心地等她自己醒來。
迦藍認真地審視著愉安,那柔和的輪廓,那秀美的五官,那纖巧的身段----這麼美好的人兒,怎麼會這樣鍾愛自己?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
吧?
「迦藍----」愉安醒過來,看見迦藍呆呆地看著自己,心裡便慌:「我的臉沒什麼吧?」
迦藍情不自禁地俯過身子,吻上愉安。
愉安心裡都是蜜意,抓著迦藍的肩,加深這個吻。
迦藍的理智還沒有全失,慌忙鬆開愉安:「對不起。」
「說什麼對不起?」愉安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迦藍訕訕地說:「給你的同事看見便糟糕了。」
「看見便看見。」愉安握緊迦藍的手:「這世界上所有的人加在一起,也比不上你重要。」
迦藍心裡又是酸又是甜,暗暗告訴自己,這輩子也要好好愛她、寵她、永遠也不要讓她難過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11 09:22
方愚
盡歡吧 - (51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迦藍回到家,也沒有什麼睡意,便到天台練詠春。
----自從愉安搬過來和迦藍同住,迦藍的作息時間便有些亂了套。但怎樣也好,迦藍每天總會抽出時間練詠春,出一身汗,人便自然回復精
神。
迦藍踏進家門,發現卓韻已經醒來。
「迦藍,謝謝你昨晚收留我。」卓韻說。
「不必客氣。」迦藍問:「你想吃什麼早餐?」
「黑咖啡便好。」
「這裡是新的毛巾和牙刷,你先去梳洗,咖啡稍後送到。」
「告訴我,到那裡去找一個像你這樣體貼的女友?」
迦藍看她仍懂說笑,終於放下心來。
「百步之內豈無芳草?希望在明天!」卓韻大力握緊拳頭:「總不信我卓韻找不到一個好女人來愛我。」
「你懂得這樣想便好。」
「想清楚,我還是吃雞扒煎雙蛋,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覓佳人。」
迦藍笑:「好。」
過了一星期,卓韻帶著新女友來找迦藍。
「我來介紹你們認識,這是天娜。」「這是迦藍。」
迦藍和對方握握手,招呼兩人坐下,點了飲品。
天娜看起來比卓韻成熟一點,像是姐姐照顧妹妹,目光由始至終放在卓韻身上,而卓韻,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。
三人邊喝酒邊聊天,倒也愉快。
卓韻乘著天娜去洗手間,問迦藍:「你看天娜怎麼樣?」
「她對你很好,但,這是你想要的嗎?」迦藍說話一點也不委婉,直擊重點。
「我累了,想安定下來。」
「這可不成。」迦藍緊皺眉頭:「你這樣胡亂找個人,對自己和對方也不公平。」
「不是亂找。」卓韻呷了口酒:「天娜是我喜歡的類型----成熟體貼有耐心會照顧人。」
「真的嗎?」迦藍很懷疑。
「最重要的是,」卓韻牽牽嘴角:「我和她一起很舒服,沒有任何壓力,她喜歡現在的我,不需要我改變自己,也不會迫我努力向上。」
「那你的上司呢?你真的把她放下了?」
「放下了放下了。」卓韻又喝了口酒:「我可不是拖泥帶水的人。」
迦藍看她的模樣,便知道她說謊了,卻不好拆穿她:「你要記得這句話。」
「迦藍。」卓韻湊過來:「你要是真不放心,便收了我吧!」
迦藍把無名指的鑽戒擱到她眼前:「別告訴我,你不知道我名花有主?」
「為什麼好的女人都屬於別人?」卓韻朝迦藍眨眨眼。「我不介意做第三者。」
迦藍很瞭解卓韻,知道她只是在開玩笑。
----儘管多年遊戲人間,卓韻一直很有原則,從不碰別人的女友,當然,也絕不容許對象一腳踏兩船。
「什麼第三者?」天娜剛巧回來。
「我剛告訴迦藍,我不介意做第三者。」卓韻很老實:「我口裡說說而已----情路太窄,不能容許三人行。」
天娜看著卓韻的眼睛:「這是你的承諾嗎?」
卓韻柔聲說:「是的。」
天娜咬咬唇:「我相信你。」
「那我可以相信你嗎?」
天娜點點頭:「我不會讓你失望。」
「迦藍在這裡,可以當我們的見証人。」卓韻握著天娜的手。
迦藍笑笑,和她們碰碰杯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13 09:30
方愚
盡歡吧 - (52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這天,迦藍、愉安和盡歡吧的同事到海灘游泳。
迦藍和愉安游到浮台,卻給迦藍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孔。
---那是天娜,她在浮台上跟一個男人在擁吻。
迦藍不動聲色,立刻和愉安游回岸邊。
迦藍苦惱極了,她想了又想----究竟應不應該告訴卓韻?
「怎麼了?在想什麼?」愉安心細,馬上察覺到迦藍心不在焉。
迦藍把事情告訴愉安。「你是我,會怎樣做?」
「這還要考慮麼?」愉安說:「當然是馬上打電話給卓韻,告訴她,天娜背著她和別人鬼混。」
「可是,」迦藍揉揉額角:「寧教人打仔!」
「卓韻是你的朋友,你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欺騙她。」
「把事情拆穿,卓韻不一定會感謝我,也許,她還會怪我多事。」
「只要問心無愧,她要怎麼想,也只好由她了。」
「這個我明白,但我始終覺得卓韻這次很認真……」
「這更加要儘早告訴她,趁她還沒有泥足深陷,讓她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。」
迦藍終於被愉安說服。
迦藍約卓韻出來,把自己所見到的告訴她。
卓韻只覺身心俱疲,也沒有力氣去指責質問天娜了,送了一套首飾給她,然後失蹤。
卓韻怎樣也想不到她居然找上門來?
「你為什麼來這裡?這是公司,只處理公事。」卓韻鐵青著臉把天娜拉入房。
「其他地方,找得到你嗎?」
「你還找我幹嗎?」
「你突然失蹤,不應該給我一個交待麼?」
「成年人,合則來不合則去,還要交待什麼?」
「你玩厭了,便想一走了之?」
「你的說話怎麼這樣難聽?」
「你只管我說話難聽,怎麼就不管我心裡難受了?」
「好,算我對不起你!也很感謝你帶給我這麼美好的時光。」卓韻深呼吸:「可以了吧?」
「你想一句說話便把我打發掉?」
「你究竟想要什麼?」卓韻挑著眉:「分手費?說個數目吧!」
「啪」的一聲,卓韻的臉上捱了一記耳光。
天娜再把辦公桌上的東西一古腦掃到地上,然後摔門而去。
卓韻的臉火辣辣地痛,手卻在抖,這場面她從來沒有經歷過。
更令她難堪的是,劍鳴來到她房間,看著那一片狼藉,在冷笑。
「自作孽,不可活!」
「對不起,你可以出去嗎?我想冷靜一下!」卓韻強忍著心裡的洶湧。
「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貪玩,誰知道你會這麼無恥!」
「我怎麼無恥了?」卓韻緊握著拳頭。
「你貪新忘舊始亂終棄!」
卓韻氣得連話也說不全:「……你……你認識我兩年,認識她不夠兩分鐘,但你寧願信她,不信我?」
「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。」
「你的眼睛告訴你什麼?」卓韻狠狠咬著唇:「從第一眼開始,你便看我不順
眼,在你眼中,我就是輕佻浮躁庸碌無能一無是處浪費社會資源的二世祖富二代。」
「我說什麼,做什麼,都是錯,都是入不了你的法眼----我累了,投降了,我們絕交吧!」
絕交?劍鳴即使再生氣,也不得不給她的孩子氣嗆倒。
「如你所願。」劍鳴轉身離去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15 09:36
方愚
盡歡吧 - (53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其實話一出口,卓韻已後悔得要命。
----絕交?怎能絕交?怎捨絕交?天知道劍鳴在卓韻心中佔著什麼位置?去道歉吧!面子什麼的那有劍鳴重要?
卓韻馬上走過去隔壁敲門。「劍鳴,剛才真對不起!你大人有大量,原諒我吧!」
劍鳴抿著嘴不說話。
卓韻一時情急,走上前捉著她的手:「你要相信我,我真是冤枉的。」
劍鳴竟沒有掙開她。
卓韻低聲說:「你和郭先生相處得很好吧?我看著羨慕,也打算找個伴侶過日子,但她……她有了別人……」
「無論如何,我也不應該向你發脾氣。」卓韻垂下頭:「你怎樣懲罰我,我也心甘情願。」
「算了吧!」劍鳴終於開口:「我也有不對的地方。」
「那麼,我們不用絕交了?」
「誰像你這麼孩子氣?喂,可以放手了麼?」
卓韻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劍鳴的手,臉一紅,依依不捨地放開。
劍鳴請卓韻到家裡吃飯。
卓韻再次來到這安樂窩,心情激動,有遊子歸家的感覺。
劍鳴告訴卓韻,郭岸要到非洲負責一個大工程,為時半年。
卓韻口裡說真可惜,心裡樂翻了天。
往下來的日子,卓韻笑口常開,天天懷著中了大獎的心情。
卓韻知道劍鳴最看重工作表現,她積極發奮上進,害她爸爸還以為女兒給外星人換了靈魂。
有件事令卓韻感到迷惑----劍鳴再也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郭岸。他們之間不會是出了問題吧?
卓韻禁不住在天人交戰----她心裡明白,自己根本從沒有對劍鳴真正死心;但劍鳴拒絕自己的說話猶在耳邊:「……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
是、玩世不恭的人……」
但這兩年來,連劍鳴也認同,卓韻已改變了很多----她變得踏實、勤奮、有責任心。
這樣的卓韻,是否值得劍鳴重新考慮一下?
卓韻思前想後,患得患失。
最後,卓韻決定再試一次。
「劍鳴,你今天晚上有空嗎?有個小提琴演奏會……」
「我晚上有事。」她乾淨利落地拒絕。
「那明天?後天?」卓韻不想輕易放棄。
「我最近很忙,你有空不如多用功。」劍鳴擺著師傅的架子:「那婚嫁系列還是沒頭緒?你不要一直拖,我放假回來要看設計圖。」
「放假?你請了大假麼?我怎麼不知道?」
這時候,劍鳴的手提電話響起:「……岸,是,剛請了假……」
「……在那所教堂行婚禮,你拿主意好了……」
卓韻彷似給五雷殛中。
----原來,大勢已去……
這顆心,終於徹頭徹尾的死個乾淨。
傷心管傷心,卓韻卻咬緊牙關,嘔心瀝血,捱了一星期通宵,設計了一套三件的鑽飾,打算送給劍鳴作結婚禮物。
----頭一次,卓韻真心愛上一個人,儘管她不屬於自己,卓韻也衷心祝願她幸福快樂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18 09:14
方愚
盡歡吧 - (54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卓韻吩咐工場的錢師傅盡快鑲造。
效率奇高,只花了十天便完成了。
卓韻告訴他自己會親自去取,他卻說已經讓人送來。
電話筒還握在手中,房門給敲響。
「請進。」
進來的是劍鳴,她手上捧著首飾盒。「錢師傅說是你的東西,託我送來。」
「勞煩你。」卓韻接過它,打開,被那璀璨奪目的光采閃了眼睛。
「這是你自己設計的吧?」劍鳴問。
「是的,鬧著玩。」卓韻吶吶的說。
「挺有新意,看得出放了不少心血下去。」劍鳴難得的稱讚卓韻。
「你喜歡嗎?」卓韻咬咬唇:「這是送給你和郭先生的賀禮。」
「太貴重了。」劍鳴淡淡的說。
「我們一場姐妹,你又為卓氏幹了這些年。」
「那就謝謝了。」
「別客氣。」
劍鳴口裡道謝,卻沒有伸出手來接過首飾盒,卓韻也只懂呆呆的捧著它。
忽然,卓韻聽到劍鳴開口說話:「……卓韻,你真的……要放手了?」
----這話是什麼意思?最後機會?
卓韻猛然抬起頭:「不,我不願放手,要是你心裡有我,我便去教堂搶親!」
劍鳴笑了,帶著嫵媚:「我妹妹跟郭岸結婚,你幹麼去搞破壞……」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愉安不會給迦藍知道,自己有本小小的記事簿,上面詳列了她倆的特別日子----中學開學日第一次遇上迦藍、在盡歡吧重遇、第一次單獨約會、表白、第一次擁吻、兩人向外公開關係、第一次親熱……
算上兩人生日和情人節,幾乎每個月也有日子要紀念和慶祝。
為什麼不讓迦藍知道?愉安就是怕迦藍笑她幼稚傻氣。
愉安會為這些特別日子花上心思,安排好節目,為迦藍送上小禮物----待將來老了,也有美好的片段讓兩人回味。
即使在平日,遇上難得的休假,愉安也會抱著頭想半天,看看有什麼節目,可以跟迦藍消遣逍遣。
明天是星期六,愉安想了又想,終於提議打羽毛球。
「這主意很好。再不多運動,我都快走不動了。」迦藍說:「就我倆?還是多找兩個人一起玩?」
「找人打雙打吧?好像沒這麼單調。」愉安回答。
「這麼快便膩了二人世界?」迦藍笑著問。
「怎麼會?」愉安發急:「要說膩了也是你吧!」
「為什麼是我?」迦藍挑眉。
「我暗戀了你十多年。」愉安咬著唇:「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,伴你一生也嫌不夠。」
迦藍聽到這麼質樸直白的甜言蜜語,心裡又感動又激動,抱著愉安,送上熱吻。
直到兩人也喘不過氣來,迦藍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愉安。
愉安靜靜地伏在迦藍胸膛上,聽著她的心跳聲,心裡只覺幸福滿溢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20 09:06
方愚
盡歡吧 - (55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兩口子膩歪了良久,迦藍才想起要打電話給波友童昕悅。
「昕悅,愉安回來了,想約你打羽毛球,你明天有空嗎?」
「可以啊!」昕悅很高興。「我的手腳早就發癢了。」
「也找臻念吧!」迦藍說:「我們四個人打雙打,輸家請吃下午茶。」
「臻念?」昕悅有點遲疑:「我也很久沒找她了,你直接打電話問她吧!」
迦藍很奇怪,她們不總是出雙入對的嗎?
「你跟臻念沒什麼吧?」
昕悅沉默了一會:「就是沒什麼才叫人難受。」
迦藍聽得出昕悅話裡的落寞。「她遲早也會明白你的心意的。」
「明白又如何?」昕悅低聲說:「那天,我大著膽子向她告白了……」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童昕悅和秦臻念相識於少年時。
大學一年級,人生最美好的時光,年青驕傲跳脫飛揚,彷彿天下沒有辦不到的事。時間都花在談戀愛、當幹事、辦活動裡。書不是不念,但總是給排到最後的位置。
校園很大,她們也不同系,按道理是不大有機會碰上的。但不知為什麼,兩人總可以在廣場、圖書館和飯堂碰面。
臻念對這個子小小的女孩印象特別深,總是見她身邊圍著人,發著清脆的笑聲。同樣地,昕悅也特別留意這個漂亮的獨行俠。
雨夜,雷聲轟轟,臻念在圖書館啃書本。
昕悅走過去拍拍她的肩,問:「你打算唸到什麼時候?我送你回宿舍去吧!」
「哦!不用了!」臻念很是意外:「我有帶傘子。」
「正好,我沒帶傘,你送我一程好嗎?」
臻念怔住,竟不自覺笑了。
她倆撐著小小的雨傘,在雷雨下,靠得很近。臻念不習慣這種距離,她稍微挪一下身子,卻被昕悅摟住了肩膊,只聽她耳邊喃喃地唸:「靠近點,靠近點,生病了我可賠不起。」
到了昕悅的宿舍,昕悅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,塞到臻念手上,輕笑著:「謝謝你,明天見。」
臻念回到自己的宿舍,洗了澡,坐在床上,打開那小盒子。裡面是一塊手造的、造型簡拙的巧克力,還有張小卡片,上面寫著:「明天一起吃午飯,12時,飯堂,童昕悅。」
就是這樣,她們成了朋友。
臻念沉靜內斂,昕悅活潑外向,兩人看似沒有交集點,但也許正是兩個極端,兩人竟相處得極和諧,還飛快地,成了好朋友。
在別人眼裡看起來,兩個漂亮的女孩站在一起,便是一幅美麗的圖畫。
臻念敏感細膩,遠在昕悅認清自己的心意以前,她已隱隱感覺到兩人對另一方的依賴和眷戀有點超乎尋常。
臻念到網站搜尋關於同性戀的資料,了解到那是一個猶如異端般的世界。她撫心自問,實在沒有勇氣去走和別人不一樣的路。所以她故意答應跟班裡的高材生約會。
昕悅直覺認為臻念與那人郞才女貌,是一對璧人,心裡很是羨慕。但又發現馬上,自己的心頭總是掛著無以名之的悵惘。
昕悅念的是心理學,便自以為是的安慰自己,認定這是一般小孩子被搶走注意力的妒忌。所以她也馬上找了個男朋友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22 10:14
方愚
盡歡吧 - (56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昕悅總愛拉著臻念這一對出去,組織四人行。
漸漸地,連神經最粗的男孩子也發現她倆人之間的氣場有異,她們總會在有對方的場合與自己親暱些,然後在對方離開後冷淡下來。
昕悅很快便發覺自己對這男朋友越發不耐煩,借些小爭執,便與他分手。
明明是自己提出分手,昕悅卻連自己也欺騙起來,擺著受害者的姿態,跑到臻念那裡去哭訴。
也是一個雨夜,昕悅彷彿哭倦了,躲在臻念的被窩裡不出來,臻念沒辦法,只好也坐到床上去,借她肩膊讓她倚靠一下。
昕悅靠在臻念懷裡,心跳得很快很快,在瀝瀝的雨聲下,竟也清晰可聞。
----這是她們這輩子靠得最近的一次。
終於,昕悅認清了自己的心意。
可是,昕悦不單沒有勇氣去找臻念告白,反而慢慢疏遠了她----昕悦的思想很簡單,她覺得臻念的男友對臻念很好,兩人也挻相配,自己萬不能做那破壞別人好事的惡毒女巫。
這時候,昕悅班裡來了一個美國交流生,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。那人叫洛奇,是個充滿侵略性的女孩子。
「……你整天跟著我,是什麼意思?」昕悅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問她。
「追求你啊!」洛奇很理所當然地回答:「我表現得這麼明顯了!」
「可是……」昕悅攥著衣角:「我和你也是女孩子。」
「我喜歡你,無關性別。」
「怎會無關?上帝不會容許這樣的感情發生。」
「人類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出來的;何況神愛世人,怎會因性取向不同而離棄我們?」
「我家人也不會同意。」
「也許你小看了他們的包容力,他們愛你,自然會尊重你的意願。」
「我只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愛情,不想被別人指指點點。」
「別人的意見太廉價,只要自己快樂,何必理會別人的目光?」
「好吧!問題是,我對你沒有感覺。」
「感覺和氣氛一樣,是可以營造的。你嘗試放開懷抱,用心感受一下我的誠意好嗎?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可是?你心中可是有著別人?」
「沒有。」昕悅馬上否認。
「是秦臻念吧?」
「你胡說什麼?」昕悅的臉漲紅了。
「我沒有胡說,你連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。」
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。」
「你既然對她沒意思,何不給我一個機會?」
昕悅完全招架不來,三、兩下便給她追到手。
洛奇大膽熱情,人前人後也毫不忌諱,總愛跟昕悅牽手偎靠親吻。她倆的艷史傳遍整個校園。
臻念冷眼旁觀著這一切,沒什麼表示,待昕悅也是不冷不熱。但很快,她和男朋友卻分手了。
一年後,洛奇要回美國,昕悅和她兩人異地相隔,拖拖拉拉了差不多一年才正式了斷。
這時候,臻念和班裡的助教發展得正順利,昕悅還戲言將來一定要當他們的伴娘。但最後,這段戀情也是無疾而終。
昕悅和臻念也畢業了。
兩人畢業後,各自為生活奔波,也各自編寫著幾段或深或淺的愛情故事。一晃眼,便是兩年過去。
這兩年來,兩人雖也有定時聚會,但話題多是時裝娛樂旅行情報等,很是泛泛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25 09:23
方愚
盡歡吧 - (57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「你知道嗎?我喜歡你已經快五年了。」
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,兩人在露天茶座喝咖啡,昕悅忽然半冷不熱地告白了,口氣卻像是說著聽來的故事。
----說實在,昕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要說出來,像是別人週年紀念,作一大事回顧似的。其實話一出口,她已經後悔了,只恨不能呑回去……
卻見臻念輕呷了一口咖啡,放下杯子,點點頭。「我早就知道了。」
----這是什麼一回事,她知道?這真是一個叫人難堪的答案。
昕悅強自按住那噗噗亂跳的心臟,等候著臻念的判詞。
誰知道,臻念竟然雲淡風輕地把話題轉到時事新聞去,昕悅也只好訕訕地附和她……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迦藍想了一下:「讓你再見她,會覺得尷尬麼?」
「也許。」昕悅苦笑:「但其實我也很想見她,就是沒有好藉口。」
「這樣吧!我打電話給她,看她怎麼說好嗎?」
「好,我等你消息。」
迦藍放下電話,愉安問:「昕悅怎麼了?」
「表白失敗。」
愉安是過來人,最同情痴情者。「我們要多鼓勵她,精誠所致,金石為開。」
「這有點難度。」迦藍說:「臻念一直以來只和男士交往,雖然不抗拒和同志交朋友,也不代表她會對女子有感覺。」
迦藍輕歎:「即使臻念對昕悅有感覺,只怕也對她沒信心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這個童昕悅,口口聲聲說愛著臻念,身邊卻從不缺人。」
「不會吧?又是一個花花公主?」
「這倒不是。」迦藍失笑:「昕悅心裡有臻念,但一直不敢開口;當別人追求她,她又心軟不懂拒絕,總之就是兜兜轉轉陰差陽錯糾纏不
休。」
「這種人可不值得同情!」愉安很憤慨:「她身邊有人,怎麼好意思又向他人表白?這根本就是個投機主義者!換了是我,定要摑她兩巴
掌。」
迦藍雙手掩臉輕笑:「這麼暴力嗎?真可怕!」
「對,我就是這麼暴力了!你要是敢一腳踏兩船,我便……」
「你會怎樣對付我呢?」迦藍好笑地看著她。
愉安心裡一酸,竟紅了眼睛:「我便走得遠遠的,不叫你為難。」
「傻瓜。」迦藍看著她泫然若泣的模樣,真是又可憐又可愛,連忙把她擁進
懷裡:「我最大的心願,便是和你簡簡單單,平平實實,無風無浪,一下子便白頭到老了。」
愉安轉悲為喜,賞給迦藍一個纏綿悱惻的吻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27 09:05
方愚
盡歡吧 - (58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迦藍打電話給秦臻念,邀請她一起打球,臻念很爽快便答應下來。
第二天,四人在球場見面。
昕悅看見臻念,有一點點不自然,臻念卻完全像沒事人一樣。
愉安已將近一年沒有拿起球拍,但到底年輕,運動神經又強,不到十分鐘已回復狀態,一輪扣殺把臻念和昕悅打得落花流水。
中場休息的時候,昕悅忘了帶毛巾,臻念拿起自己的毛巾給她細細擦汗。
----不單是昕悅呆住,迦藍和愉安也面面相覷。
下半場,昕悅像是給打了強心針,抽擊飛撲,球球快狠準,迦藍愉安給弄得手忙腳亂。
三盤兩勝,結果是「魚腩隊」飲恨了。
愉安深深不忿,約定下星期再決雌雄。
四個女人出了一身大汗,浴罷,換上乾淨的衣服,坐在茶座裡,聊聊天氣談談娛樂新聞,好不悠閒。
「報紙說,薜芷莜開拍新戲,飾演女同志,還有激情床上戲。」昕悅說。
「不會吧?她的形象挺健康的,接拍這麼大膽的題材,不怕破壞形象麼?」愉安很感興趣。
「她接受訪問,也說這是她從影以來最大的挑戰。」昕悅說:「這是一個直人被拗彎的故事。」
說罷,她偷偷看了臻念一眼。
臻念若無其事地說:「這編劇想像力倒豐富,現實生活中這種事的可能性不高吧?迦藍,你說呢?」
迦藍微微一笑:「還是這一句----愛情無關性別。」
愉安伸手過來,和迦藍十指緊扣。
「真羨慕你們。」臻念看著她們相握的手。
「你們也可以。」愉安衝口而出。
「我們?」臻念輕皺著眉:「我和昕悅是老同學、老朋友,怎能和你們相提並論?」
昕悅垂臉色一變,垂下頭來不作聲。
迦藍扯開話題:「你們快來試試這蘋果批,味道還不錯。」
回家路上,愉安說:「我覺得臻念只是口硬,她對昕悅,根本就不是對老同學、老朋友的態度。」
迦藍微笑,不愧是當警察的人,觀察力倒敏銳。
愉安接著說:「她要是對昕悅沒一點想法,怎麼肯跟對方這樣曖曖昧昧?」
「有些女人,要被追求者迫到牆角,才會有所回應。」迦藍說:「但看昕悅怯怯懦懦的樣子,就怕她不懂好好把握機會。」
「真可惜,我覺得她倆還挺登配。」
「我同意。」迦藍點點頭。「其實只要兩人各走前半步,故事便可以改寫了。」
這天,愉安在盡歡吧向小樂學調酒。
愉安最初還以為調酒有多麼簡單,不就是把酒和果汁倒來倒去,再瀟灑地搖幾把,便大功告成了。怎樣也猜不到原來調酒的竅門很多,極考
工夫,愉安負責任地喝掉失敗品,積少成多,整個人便有三分酒意。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1-29 09:38
方愚
盡歡吧 - (59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這時候,愉安看見昕悅和一個金髮女郎挽著腰走進來,態度很親蜜。
愉安還以為自己醉眼昏花,揉揉眼睛,再看清楚,這人真的是昕悅。
愉安心底湧起一絲怒氣,幾乎按捺不住要走過去質問昕悅,問她心裡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臻念,為什麼還要和別人這麼親熱?
迦藍上前去招呼她們。
愉安瞅著那邊賓主盡歡,心裡很替臻念不值。
----愉安還一直以為臻念不給昕悅好臉色,是因為她不懂得也不珍惜昕悅的心意,現在才知道這童昕悅根本就不是正人君子,臻念當然不能上這個無恥之徒的當了。
迦藍回到愉安身邊,看見她的臉色,馬上猜到這正義朋友心裡的想法。
「愉安。」迦藍輕握著她的手:「洛奇不錯是昕悅的舊情人,但兩人三、四年前已分了手,現在只是朋友關係。」
「看她們的樣子,誰知道會不會舊情復熾?」
迦藍愛憐地看著她----在愉安的世界裡,總是非黑即白,明淨得像個孩子,叫人心裡柔軟。
「迦藍。」愉安牽著她的手,說:「我不喜歡童昕悅,不想跟她做朋友了,你以後也不要再跟她來往。」
迦藍嗅著她嘴邊淡淡的酒香,知道愉安有點醉意了,也不跟她爭論,只讓她往自己懷裡靠,在她耳邊低聲說:「愉安,我們回家了,好不好?」
「你先答應我。」
迦藍很為難,不想輕易放棄昕悅這個朋友,卻也不願愉安不高興,只好含糊其辭:「我再也不管她們的事,由她們自己解決去。」
愉安瞇著眼睛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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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天,昕悅病倒了。不是什麼會死人的大病,只是有點感冒,發著低燒,頭暈頭痛渾身發軟。
臻念陪她看醫生煮粥餵藥,昕悅感動得直冒星星眼。「臻念,你待我真好!」
「不必客氣,我平時也常到老弱傷殘的受助者家裡當義工。」臻念順口應說。
昕悅失望得把頭埋進被窩子裡。
臻念看著也覺得好笑,正要把昕悅拉出來,昕悅的手提電話響起。
臻念把電話遞給昕悅,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鍵,對方的聲音驀地響起,劈頭便是一句:「昕悅,我可想死你了。」
兩人同時一愕,昕悅更是手足無措。臻念把電話塞到昕悅手上,然後走出房間。
「你還打電話過來幹麼?」昕悅對著電話低吼。
「我要告訴你,我愛你,想著你,已經沒法做其他事了。」前度女友珊說。
「這些話還是留著說給別人聽吧!」昕悅不客氣的說。
「沒有別人,我從來也只對你一個人認真。」
昕悅冷笑了:「你說起謊話來還真是流利。」
「別這樣,我們重頭開始好嗎?」珊說。
「不可能,」昕悅想起了臻念,斬釘截鐵地說:「我身邊已經有人了。」
「我不相信。」
「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。再見!」
-待續-[/size][/font]
2013-12-2 09:15
方愚
盡歡吧 - (60)
[font=標楷體][size=4]
昕悅剛關掉電話,電話又響。「你還打來幹嗎?」
「昕悅,我沒有開罪你吧?」
「洛奇?對不起,誤會你是別人了。」昕悅道歉。
「不要緊,我要告訴你,佐治剛才向我求婚,我已經答應了他。」
昕悅吃了一驚:「你要結婚?你和珍妮上星期才分了手……」
「找到對的人便要馬上行動了,誰像你總是拖拖拉拉的!」洛奇輕笑。「是了,你跟秦臻念怎麼了?」
「怎麼忽然扯到我和她身上?」昕悅的聲音低了下去:「我和她,一直是好朋友。」
「還是好朋友?天!」洛奇大聲說:「雖然曖曖昧昧挺好玩,你們也玩了好幾年了,還沒玩夠麼?不如爽爽快快給大家一個了斷吧!」
「你胡說些什麼?她對我,完全沒有那種意思。」
「她當面拒絕了?」
「這倒沒有。」昕悅輕聲說。
「沒有親口拒絕,即是還有機會----你勇敢一點,直接問她可喜歡你。」
「不要,她要是直接拒絕我,這會多傷心。」
「不如你想像她當面答應你,你會多高興吧!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預祝你成功,下次帶她出來見面,再見。」
昕悅看著手裡的電話發呆。
----珊和洛奇都是同一類人,總是勇字當頭,說話既坦率又直接。昕悅不禁在想,要是自己有她們三分能耐,也不會和臻念糾纏這麼久也沒半點結果了……
終於,昕悅咬著牙關,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,掙扎著爬起來,走到客廳。
「你起來幹什麼?」臻念問她。
「我已經跟珊說清楚,她以後也不會再給我電話了。」昕悅強迫自己看著臻念的眼睛。
「誰給你電話,和我有什麼關係?」臻念卻迴避著昕悅的目光。
「我以為你不高興……」
臻念打斷她的話:「誰會為這些事不高興?」
昕悅一呆,然後把頭垂到胸前,聲音低得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:「…其實你對我……你心裡也……為什麼不肯坦白說出來?一句話而已,
有這麼為難麼?」
臻念有點詫異,想不到這軟柿子居然也有點脾氣。
「我愛你,愛了五年,我不敢期望你也愛我,但起碼要讓我知道你的心意,我真的不想這樣不清不楚曖曖昧昧了。」
「一句話?」臻念瞇著眼:「你要我說什麼?」
「是或不是。」昕悅把心一橫,豁了出去,一定要向臻念討個說法。「你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?」
「不喜歡怎能做這麼久的朋友?」
昕悅氣結:「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?」
臻念歎了一口氣:「做朋友,我們是挺合適的,但走在一起,便是另一個故事。」
昕悅垂下頭,顫著聲音:「你這是要拒絕我吧?」
臻念突然有種心痛的感覺,她按著胸口,輕輕地說:「要是失敗了,我們便連好朋友也做不成……」
「我會全心全意待你好。」昕悅一字一字地說:「請你給我一個機會。」
臻念別轉臉。「……那就試試吧!」
昕悅呆住了,幾乎以為自己出現幻聽,身體不由自主地晃動了一下。
「快回房休息。」臻念忍不住過來扶她。
昕悅覷準機會,一把捉著臻念的手,把她拉進懷裡:「這次,你再也逃不掉了……」
-待續-[/size][/font]
[[i] 本帖最後由 方愚 於 2013-12-2 09:16 編輯 [/i]]
2013-12-4 09:02
方愚
盡歡吧 - (61)
[size=4][font=標楷體]
「愉安----」迦藍看見愉安放下電話後,臉色變得有點難看。「發生什麼事?」
愉安湊過來,把頭埋在迦藍溫暖的懷裡,不出聲。
「什麼事?告訴我。」迦藍柔聲說。
「我爸媽下個月回香港,逗留三星期。」
迦藍知道愉安的父母在加拿大定居,愉安每年也會回去小住,樂聚天倫。
「這不是很好麼!」
「他們不喜歡住酒店。」
「這裡有客房。」
「……他們不知道我們的事。」愉安彷彿很艱難才把話說完。
迦藍失笑,還以為是什麼大事……「那你有什麼打算?」
「我……」愉安咬著唇: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「我給你兩個方案----一是不告訴他們,我到酒店暫住。」迦藍板著手指:「二是告訴他們真相,我陪你一起面對。」
愉安看著迦藍的眼睛:「我不想你受委屈,卻也沒有信心說服他們。」
「你不用考慮我,我不會覺得委屈的。」
----迦藍心裡真的沒有不舒服,說到底,不是一般人可以坦然接受同性戀,尤其是對上一代的人來說,這和邪魔外道無異。你說迦藍圓通也
好,說她軟弱也好,她覺得為了「出櫃」而破壞家人之間的感情,有點不值得。
看她和永愿相戀四年,躲在暗處不見光,她也沒有抱怨過半句,便知道她的柔韌度有多強。
至於迦藍本身,早在中學時代便向爸媽坦白交代自己的性向。爸爸的態度有點曖昧,總之是不反對,也不支持。媽媽卻很體諒很包容,說不
管迦藍的戀愛對象是男是女,只要求迦藍對感情負責任,不要誤人誤己。
迦藍很慶幸自己有一對這麼開明的父母。
愉安的問題倒真是很大。
愉安的爸爸是退休警官,固執狄直,媽媽是傳統的家庭主婦,以丈夫為天。他們有三個兒子,只有愉安一個小女兒,總是催促她把男友帶給
他們過目。愉安實在難以想像,當她把迦藍帶回去,會鬧出怎麼樣的風波?
愉安知道最壞的情況可以很壞,像電影像小說所描述,她會被逐出家門,爸媽會登報與她脫離關係,當作沒生過這個女兒……
但迦藍,這個自己尋覓了半輩子的女郎,自己怎麼捨得讓她委委屈屈地躲在一角,不能接受認同和祝福?
愉安抱著頭,只覺得快要窒息。
迦藍讓愉安靠在自己懷裡,輕揉她兩邊太陽穴。
「迦藍,我愛你。」愉安聲音悶悶的。
「我知道。」
「我不想你受委屈,但我真的很害怕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
「給我一些時間,我會想清楚的。」
「你有我一輩子的時間。」迦藍輕吻她的髮邊。
終於,愉安鬆開了緊蹩的眉頭,轉身回抱迦藍,吻像雨點般落在迦藍的臉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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