@KTzone » 興趣 - 原創小說 » 神魔小說~devil's tear~第28回 10.6.2009


2009-4-26 21:45 依雲
第十五回~~封妃~~
一.
世人皆以為魔界可怕、醜惡,然事實卻非如此。魔界的確黑暗非常,可是,自從那位大天使降臨後,天上開始出現了星光──一顆、兩顆、三顆、四顆......直到佈滿了金光閃閃的星星,如沙海密集,照亮了累夜的每一個角落,卻又頑皮地扯上朦朧的面紗。
傳說,繁星是魔主留下予魔物們的引領。看著滿天糧眼而溫柔的星星,伊萊茵有一種痛恨的感覺,但心中卻又滋生著讚嘆之情,一時的矛盾使她不由得皺著臉。
然而,天上雖美,但地上一塊紅土卻是寸草不生,蕭瑟而荒涼,如長年被旱火蒸燒,悶出一層熱氣。
伊萊茵隨著別西卜來到魔界,一切事情皆不曉得。可是在踏足這块土地之初,她已感到眼前人在魔界地位之不非。每當任何的魔物見到身旁的人時,年少的,只是呆站在當下,像被是什麼震懾了,卻是滿臉問題,不識眼前人;年老的,卻亦會露出驚訝的臉容,接著便立時向他作出最尊重的敬禮 (在伊萊茵看來是十分尊重)。然別,西卜卻不會抬頭看一下他們,而是自走自的抱胸地走,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一樣。
伊萊茵曾經問過:「這不是太無禮貌嗎?」別西卜卻回答:「太有禮貌的話會把牠們嚇壞!」說完,見伊萊茵一臉莫明,只好續道:「因為另一位魔君...嗯...我的朋友,你應該見過。他笑得最甜的時候,便是殺氣最濃的時候。」聽說,從此以後,魔物們也把甜笑與死亡劃上了等號。
一步、一步地走著,他們已走到了魔界的中心位置,那一座高不見頂的高樓。為什麼不用飛的?因為別西卜不想浪費力氣。
抬頭望著這高樓,但見其周似被霧所生,並狀如石化之野獸,目露兇光,使人身上的每個細胞也不能自控的警戒著。
別西卜對伊萊茵道:「這樓名為萬魔殿,是魔界的最高地。你將會住在內面呢!」說完便領著伊萊茵進去。
內裡大若四個拼合的足球場,從外而看,絕無法見此面積。眾魔物站在兩旁,每個人都靜悄悄的、抬著頭,不敢說出一句話來,恐怕會得罪什麼人似的。
伊萊茵低聲問道:「這好嗎?他們看似十分莊重,我們突然進去的話,可能不太好!」
別西卜道:「他們害怕得罪的人是誰?」伊萊茵搖頭,但聽別西卜嘆道:「『愚』子不可教也。他們怕得罪的人當然便是...我!」伊萊茵一聽,還想再問清楚一點,卻已被別西卜給拉了進去。
當眾魔物感覺到別西卜進入魔殿時,,竟馬上全跪下來。
在此一瞬間,整個萬魔殿的魔物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,排山倒海似的,令伊萊茵看呆了眼。四周的人似螻蟻般伏下,膜拜著自己。有那麼一刻,她終於明白歷代帝王相爭,幹那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,到底是為了什麼。便是為了眼前這種萬人之上的光榮、尊嚴。
但見牠們把頭緊緊貼在地上,像是害怕被別西卜盯上一眼般。
別西卜卻只是打了個呵欠,便懶洋洋地往內走,連懶眼也沒閒施捨給跪下者。伊萊茵卻在別西卜後面,膽怯的跟隨著,她確被這種場面給嚇懷了。望著那些外表不一,似人似野獸似昆蟲的東西,那全都是魔物嗎?可是,她沒有答,她才不敢在這種跌針可聽的情況下,問這種欠揍的問題呢!
眼見別西卜毫不猶豫的走過,如早已習慣被人仰望、敬拜一樣。在剎那間,伊萊茵覺得他便如天上之人,跟她這個凡女實在相距太遠。
別西卜回頭一眼,便不料伊萊茵呆呆的,便道:「你是快要成為魔主的妃子,不能如此驚愕,要盡快習慣這樣的情境。」說完後,別西卜突然面對那些魔物,大聲說道:「各位,在我身邊的便是由夜君所獻、魔主路西華的新妃子。而且,她亦將是魔主最寵愛的女人。」伊萊茵一聽,確確實實的被別西卜所言嚇了一跳。不過,她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字──「夜君」?那是...撒爾魔嗎•
只見魔物們突然禁不住抬起頭來,紛紛露出驚訝之色,夜君之號,對牠們來說似是刺激甚大。不過,也可想而知,那位夜君,在千百萬年前,在一夜之間出現、在一夜之間成為了魔主最親信者,甚至連左使者──撒旦葉也比不過他,然後,在一夜之間,夜君消失了。在那之後的數年,魔主卻性情大變,變得不像以往的他、變得十分奇怪。在眾魔物看來,原因出於 夜君。
別西卜看著他們,嘴角的笑意更濃,道:「各位請回吧!」說完這句後,魔物們還未回過意來,竟立時不見影蹤,像是霧氣般消散了一樣。
伊萊茵驚訝的望著他,她那人類的腦筋已跟不上這急速變化的節奏了。別西卜看著她,道:「我只是把他們全部送出去而已,你看這裡有多大,要排隊守規地出去出去、解散的話,都需要太多的時間了。」當然,這當中包含了別西卜的惡作劇,天知道他把牠們全送到哪裡去 (別西卜:「連我也不知道喔!沒騙你。」)。伊萊茵呆呆地看著別西卜,真是無話可說。
卻聽別西卜又道:「勿言我煩,我事定要一再叮囑你──小心那個叫 以利曼 的女人。」說完見伊萊茵皺起眉頭,便續道:「以利曼在天間時,只是一隻連品位也沒有的小天使,可是她卻愛上了路西斐爾大天使...嗯....即路西華的美麗、冷酷與才能。於是,便不惜隨他墮天。可是即便如此,路西華也沒有對她動心,這確是令她傷心極了,也造就了現在殘酷的她。」
「那隨便封她一個妃便好了。」
「或者是希望她能變好吧!?」別西卜聳了聳肩,不肯定地說,反正,他總無法明白魔主的用意。若是他的話,早把她殺了,好一乾二淨。
卻聽別西卜續言:「為了減輕她的怨恨,魔王准許她管理自己的一大群後宮。而以利曼這個女人,則是以折磨妃子們為樂。即使妃子們只是有名而無份,可是她還是恨她們能分得魔王之妻的名譽。故此每當妃子們犯了一點的錯,便即受到最殘酷、可怕的懲罰,所以你要小心一點。」說完又道:「不過。若然她對你有什麼意見的話,小黑鳥應該可以助你解困!」伊萊茵皺了皺眉,他未免說得太可怕了。還有,看肩上那因別西卜提及自己,便興奮叫嚷著的小東西,她不覺牠能幫上什麼。
別西卜看著伊萊茵,道:「魔界比任何地方還要可怕、還要刺激,既然你來了,便去克服它或去享受它。」說完便看了看四周,又道:「也到了要見以利曼的時候了,準備好了沒有?」伊萊茵點了點頭,但見別西卜閉上了眼睛,在他們兩人的腳下赫然便是一個五芒星圖陣。伊萊茵只覺眼前突然有一陣黑影飛過,再看的時候,眼前已是另一個景象、另一個地方。快得令她的視覺跟不上。

2009-4-26 21:46 依雲
二.
黑暗之中飄浮著許許多多的火燄──鬼火,有黃的、有紫的、有紅的......,幾近所有顏色都存在。
伊萊茵看著那些淡淡的火光,不禁被牠們的美麗所迷倒。別西卜伸出一隻手,一個粉藍色的鬼火慢慢的停在他的手上。
別西卜把鬼火伸到伊萊茵前,道:「牠們是 火靈 ,屬於低級魔怪,可是品性善良,又有照明的功用,所以才格外開恩,讓牠們進來萬魔殿。」伊萊茵點了點頭,仔細的看著火靈。火的中央有兩隻靈巧的大眼睛看著她,像是對這個陌生人充滿好奇一樣。別西卜隨手一揮,火靈便慢慢的飛到一旁。
別西卜帶著伊萊茵穿過一條漆黑的走廊,若非有火靈的存在,伊萊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正走在道上,而非一個黑暗的大空間。因為這走廊太大了,廣得能容三雙舞者跳起華爾滋來。
走廊的盡頭,是一個黑暗的廳堂。可是卻比這兒較光,因為火靈的數目相對多出幾倍。
伊萊茵進來後,卻是被眼前的場面直直的嚇了一跳。嚇倒她的,並非一些殘酷、嘔心的魔物,而是一群又美又年輕的女人。
伊萊茵從未想過這世上有這麼多美女,簡直能媲美世上最美、最莊嚴的被造物──天使。可是這群女人雖美,卻還是比不上在她們中央,那休閒地坐在沙發上的女子。
這個女子一臉高傲的樣子,如高山上的寒冰一樣冷,卻不時閃過狡黠的笑容。可是,那一種嬌態,便能讓任何男人甘心地接服她的狡詐。那一頭閃著金光的長髮十分幼細,長至觸地,二、三美人則在一旁輕輕的替她梳理。而那女人的眼睛也是美得不可方物,像是黑暗中的夜明珠一樣,閃爍著光芒。雪般白的皮膚在黑暗中更是明顯,與貼身的、塑造著令人心跳加速的曲線美的黑長裙,成為強烈的對比。
那女人看著別西卜,先是呆了呆,隨後即大笑道:「別西卜,想不到你竟回來了,還帶著個人類女人,你在人界究竟做了些什麼?」
別西卜笑得很高興似地道:「以利曼,你是真我不知,還是裝作不知道?此女是魔主的新娘,身為後宮總管的你,不是常會先收到新娘的名單,然後想辦法弄死她們的嗎?」
「以利曼」微微一笑,道:「哎呀!魔君大人,別這魔說我,我只是太高興能多一個人類奴隸而已。」她說完後,只見在她身後的女竟也露出憐惜的目光,看著伊萊茵。
以利曼望了望伊萊茵,甜甜的道:「也許我也該給你介紹一下她們。免得魔君大人又給我臉色看。聽好了,她們全都是魔主之妻。可憐的是,魔主連她們的長相也不曾看過。若她們能早點死的話,也許會好一些。可是......」她故作可悲的望著伊萊茵,續道:「可是這裡是魔界啊!她們的身體變成了不老不死,終生孤獨的留在魔界之中!」說完竟大笑起來,此種笑聲猶如小提琴般悅耳。可是伊萊茵聽來,卻不禁打了個寒噤。
別西卜對伊萊茵打趣地道:「這些女人都是由人類獻給魔主的。在古代的人界中,每當有什麼災難或是疫病,人類都把責任歸於魔主。為了平息魔王的『怒氣』,他們只好獻上不同的美女。有趣吧?」說完頓了頓,猶豫的看著伊萊茵道:「那你呢?你會否因自己的恨意而害了自己一生?」伊萊茵咬了咬唇,她真的不知道應如何回答。在她那心中的深深處,也許已在後悔自己的到來。
以利曼用一隻手支著頭,對別西卜道:「統帥大人,你這次,有否在我跟前耍花樣?」
別西卜冷道:「大膽,你在說什麼?」
以利曼嬌笑道:「魔界軍統帥,幾千年前的你因一時貪玩而得罪了基督,被封印在陰府間數千年。最後,每個撒旦也以你的離開為先例,先後離開了魔界。有些則到處追尋你的下落,最後使得魔界人才凋零,只剩下左右使及魔主三人。你說說看,因你的一時貪玩害倒了整個魔界,難道現在的你已改邪歸正?」
「原來我在你的心中,一直也是邪派啊!以利曼,這令我很傷心呢!」別西卜的聲音竟不是從旁而來,而是從上方轉來,伊萊茵和以利曼皆是嚇了一跳。卻見在那高不見頂的黑暗中突然落下了一個身影,便在身影落去的同時,伊萊茵旁邊的別西卜化成了一堆塵土,在土中飛出了一隻蒼蠅,停在那人的指尖上。再看那個人,原來才是真正的別西卜.............
別西卜看著以利曼,笑道:「醜女,還在『守活寡』嗎?」
以利曼嚇了一跳,想不到他一張口,竟便如此說話,一時竟答不出話來。
別西卜笑道:「我這次來,是為了將魔主之妻帶來,別再跟我鬧著玩吧!若你連這樣的職責也做不好的話,魔主隨時會把你列入拋棄的魔物名單中.....!」
以利曼狠狠的咬了咬牙,對伊萊茵道:「過來吧!讓我看一看你。」伊萊茵膽怯的看了別西卜一眼,卻見別西卜對她點了點頭,以示鼓勵。伊萊茵亦只好慢慢的走近她。
只聽以利曼道:「無禮貌,快給我跪下。我是負責管理魔主妻子的,即是你的上司。若你能令我喜歡你的話,你做錯了什麼,或許我會網開一面!」
伊萊茵皺了皺眉,慢慢的跪下去。卻見以利曼用手輕輕的托著伊萊茵的頭,便慢慢的把臉貼近她的脖子。一下刻,一陣冰寒刺骨的濕潤感從脖子而來,只見她竟用舌頭輕柔的舔著自己的頸項。一瞬間,不由得心中發毛。
突然,以利曼尖叫了一聲,用力的推開伊萊茵。
伊萊茵嚇了一跳,整個人狠狠的摔倒在地,跌得她痛叫了一聲。卻見以利曼在一旁痛苦的咳著,她整個人縮在一團,身子不停的震。在一旁替她理髮的女人被此舉動嚇了一跳,手上不禁用力了一下,立時被以利曼反手摑了一個耳光,那女人竟被打得撞到牆上。伊萊茵望過去,不禁嚇了嚇,但見那女人撞得滿臉都是血,已死過去了。
以利曼整個身子震動著,像是冷透了一樣。那雙美麗的眼睛變得如鬼魅一樣可怕,像是要殺死全部人一樣。
她轉個頭,狠狠的看著別西卜,道:「這賤人不是處女,她怎能成為魔主的妻子?」別西卜笑笑的回望著她。
伊萊茵心中一驚,卻立刻看著別西卜,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他,若換作了自己,她一定不敢直視以利曼那雙惡毒的眼睛,而且還能以此種輕鬆的眼神?
別西卜道:「不是處女又如何?你認為魔主會介意這種小事嗎?況且,這麼多的美人,你認為魔主一定會選這個女人嗎?」
以利曼的抖震慢慢變退,她狡猾的對別西卜笑道:「她是你的女人吧?你跟她悶了,便把她拋給魔主!」
別西卜笑道:「我對蒼蠅比較有興趣。而且若由魔王選擇,他一定會要蒼蠅而非你!」
以利曼一聽,不禁氣得白了臉,進一步的道:「這個女人身上殘留的魔力如此厲害,竟差點兒把我體內的魔力沖散。那麼,她的男人的魔力一定在我之上,比我厲害數十倍。若非你,那究竟是誰?」別西卜笑笑,沒有說話。
以利曼體內還未平息,咳了幾聲,又道:「在魔界之內能比我的魔力厲害數十倍的人不多,撒旦們一個接一個的不見了。便連罪惡之君 (葉) 跟淫慾之君也失去了蹤影,現在這個女人由你帶回來。那麼....」說著狡猾的笑了笑,道:「難道還不是你嗎?」
別西卜笑道:「你列出了這麼多人,為何總要把矛頭指向我?」
以利曼冷冷地笑道:「太簡單了。這種普通而平凡的人類女人,魔主連正眼也不會望她一眼。只有看上蒼蠅的你,才會對這種女人有興趣。」
別西卜笑道:「隨便你怎樣想吧!老女人。」
以利曼聽後,咬了咬牙,狠狠的盯著他,卻又強笑道:「放心吧!我會好好的照顧嫂夫人的。」別西卜笑了笑,卻見那邊的伊萊茵迷惑的看著他。別西卜對她搖了搖頭,示意她什麼也不要說。
可是伊萊茵卻真的不明所以,若聽以利曼之言,撒爾魔從未出現在她的說話中。那即是撒爾魔不是魔界中任何一位有地位的人,但...他不是夜君嗎?而葉和黑爾曼也把他稱作主人,便連別西卜也聽從他的說話.............那麼..............撒爾魔是什麼人?
三.
以利曼看著伊萊茵那呆呆的樣子,便說:「怎麼?我剛才嚇傻了你嗎?」伊萊茵聽後,立時定了定神,看著她。
只聽她對伊萊茵微微的笑道:「小妹妹,聽著,做魔主之妻只要遵守幾樣東西便可。首先,除魔王外,不能與其他的魔物有糾纏不清的關係,當然,也包括你那前夫。」說著,帶笑地看了看別西卜,見他沒有反應,便續說:「其次的便是,不要得罪我。否則我會把你送給那些低等無腦的生物,讓你被牠們肢解。」說完隨即大笑起來,她的笑聲如冷風般鑽進伊萊茵的骨子裡,令她打起寒噤來。
別西卜見狀,便對伊萊茵低聲道:「怕個什麼勁?老寡婦也怕的話,將來你要怎麼在撒旦跟前抬頭?」伊萊茵輕輕的點了點頭,可是頭雖是點了,但害怕卻還未除去。
以利曼看著伊萊茵,狡黠的笑了一下,輕輕的伸出一隻手,一隻紫色的火靈停在她的掌中。以利曼說道:「以後這隻火靈便是屬於你的,牠會把你帶到你所屬的房間,並能穿越整個萬魔殿。因為你們這些無用的人類根本不懂如何出入沒有樓梯的樓層。」說完手中輕輕一揮,那紫色的火靈便輕巧的飛到伊萊茵身邊。
以利曼又懶洋洋的補上了一句:「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,別妄想進入魔主的地方,我會在你見到魔主之先殺了你。」說著,竟甩露兇光,續說:「因為你這種賤人,根本無資格窺視魔主的容貌。」說著,竟聽別西卜在旁快速地回了句:「變態。」但以利曼這回倒很識趣地忽略過來。
伊萊茵聽以利曼如此說,立時覺得心中有鬼,恐怕她會發現自己欲去魔主樓層的秘密。她靜靜的瞧了瞧別西卜,可是別西卜卻還是臉不改容,好像根本不知道伊萊茵要偷進那裡一樣。伊萊茵暗暗的嘆了口氣,相比這些長居魔界的人,她的應變及等級實在是相差太遠了。究竟她能否獨個兒在這裡生存?
四.
別西卜看著發呆的伊萊茵,推了她一下,便道:「喂!我要回人界了,你自己好自為之了。」伊萊茵定過神來看了看別西卜,竟連道別的時候也沒留給她,便眼前一花,消失。看著空無一人之處,心中的害怕竟突然湧現...。她怕...,在這吃人的魔界之中。
「你也先回房吧!」以利曼突然的說話,把伊萊茵從恐懼中拉回來。
但見伊萊茵一臉問號,只好又加上一句:「對著火靈說出要去的目的地。」

伊萊茵看著一旁那可愛的火靈,恐懼之心稍退,便道:「可以帶我回房嗎?」紫火靈如點頭一樣身子一擺。突然,牠身上的火變得十分巨大,紫色的火整整的包圍伊萊茵的身子,嚇得她大叫了一聲。
以利曼在一旁看著她,只是冷冷一笑。
不久後,伊萊茵終於感覺到這些貼身的火根本毫不熾熱。那紫色的火完全的包著她。當紫火退去後,紫火靈便好奇的在一旁看著她。伊萊茵也看著眼前的景像,不禁驚慌得合不起嘴來。自己竟從紫色的火中進入了第二個空間,眼前的景物完全變了,變得一個燈光通明,而且又大又美麗的房子。這裡雖美,可是...這會否便是困著伊萊茵一生的牢獄?
看著雪白的天花,伊萊茵只想起了一個人......不知,他現在在幹什麼呢?...
暖和的水珠...從眼窩內...滑下...

2009-5-11 14:15 依雲
第十六回~~魔門鎖匙~~
一.
伊萊茵在房子裡睡了整整一夜,無辦法,誰叫她在魔界之中人生路不熟,又不敢到處亂跑,只怕仇尚未報,便已死得不明不白。
可是,縱是如此,她也無忘記撒爾魔的吩咐──進去魔王之層。但究竟應該如何進去?
別西卜說過,小黑鳥能幫忙打開第一道門,那又是什麼意思?
伊萊茵看著身旁那飄浮不定的紫火靈,看牠的樣子,也一定不會知道方向吧!?回頭再看,那睡在床上、睡相惡劣的小黑鳥。伊萊茵不禁嘆息的摸了摸牠那沒有羽毛的身體,牠已暈睡了很久。雖然記得別西卜的話,而且小黑鳥也定知道魔界之事,可是看牠如此,也沒辦法吧?!
伊萊茵望著小黑鳥,輕聲道:「我跟紫火靈去找『魔層』的通道了,你留在這裡,好嗎?」小黑鳥勉強的睜開眼睛,咬著她的衣袖,像是在說:「不!請帶我一起去吧!」伊萊茵看著小黑鳥的模樣,實在是於心不忍,便把牠輕輕的抱在掌中。
二.
紫火靈帶著伊萊茵及小黑鳥回到了昨日的大廳。此刻,以利曼及其他的妃子早已不在,光芒也暗淡了許多。在微暗之中,寂靜無比,卻似是隨時隨地,也可能有可怕的事情突發。
伊萊茵看著這個大廳,她的心已不再如昨日驚慌。直到這時,才能完全的看清楚這裡。但見這裡的唯一出路便是那條黑暗的走廊,而在這廳中,則放了三張長沙發,此外便什麼也沒有了,實可謂是空蕩蕩。
伊萊茵慢慢的坐在沙發之上,腦袋不停的轉動著。
這房子一眼便能看清了,並沒有其他的通道,所以,要通往魔王之層也應該有其他的方法吧?會是一隻特別的火靈嗎?
可是........當伊萊茵抬頭一望時,空中飄浮著大大小小、顏色不同的火靈。那...究竟是哪隻?伊萊茵不禁嘆了口氣,為何當日她不仔細的問問別西卜呢?正在這時,她聽到一點點的腳步聲。伊萊茵想也不想,便立時躲在黑暗的一角裡。可是為什麼要躲,連她自己也不清楚,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。
火靈們見「主子」躲起來,也十分識趣的飛到別處。而且,這裡實是黑暗非常,加上伊萊茵身上的黑色斗篷,要發現她更是難上加難。
在火靈的暗火下,兩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廳的中央。她們的長相相似,簡直可說是一模一樣。一樣的金髮,一樣的身材,一樣的衣著,只是一個女人的眼睛是黑色的,另一個則是深藍色。
伊萊茵躲在一角,閉著口、沉著氣。只見其中一個女人的手中拿著一隻黑色的蜘蛛。這是黑色的蜘蛛不大不少,正有掌般大。八隻黑漆漆的眼睛一轉一轉,紅紅的、大大的、水靈靈的,卻是一點也不可怕,反倒是有些可愛!
只聽那蜘蛛對那兩個女人道:「你們不要再作這種事了,若被以利曼知道的話,不但是你,我也要受罰的。」那深藍眼睛的女人一聽,並無恐懼,反是嬌笑的答道:「只要你不說、我不說的話,會有什麼人知道?況且....若無我們,你又怎能知道自己那親愛的消息?」黑蜘蛛一聽,連忙低下頭去,牠的確很愛並關心自己的主人,但,主人卻是一走數百年,牠卻無從得知他的近況。
那女人看蜘蛛不說話,便笑道:「好了!我想你以後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,那我們先走了。」話一說完,旁邊的白火靈的火立時包著她們,轉眼便不見了。
三.
蜘蛛獨自在一旁,牠一向都知道自己錯了,因為牠背叛了自己的主人。可是為什麼他要拋下自己,或者....是因為他相信自己,才會這重大的責任交給牠!
「你很不開心嗎?」一把柔弱的女聲突然出現在耳邊。黑蜘蛛不禁嚇了一跳,立時彈開了幾尺。回頭一望,只見是一個淡金色長髮,翠綠眼睛的少女──伊萊茵。
黑蜘蛛見她,立時驚嚇的道:「你在這裡有多久?」伊萊茵笑了笑,卻不說話。
黑蜘蛛望著她,心中一驚。只聽伊萊茵對黑蜘蛛問道:「剛才,你究竟為那兩個女人做了什麼?」黑蜘蛛怯怯的看著她,答道:「與你有什麼關係?」
伊萊茵裝模作樣的道:「唉!如果這件事被以利曼知道的話,不知她會否炸了你來吃?聽聞現今中國正流行食蜘蛛,我想這一定很美味的!」蜘蛛邊聽,只覺自己直冒冷汗。
伊萊茵笑笑的看著牠,道:「告訴我一點吧!」蜘蛛看她的樣子,一個天真無邪的模樣便如八卦的小女孩般,牠覺得若把此事告訴她的話,這個小女孩也不會做出什麼事來。
於是便低聲的道:「我告訴你後,你以後便不許煩我了!」伊萊茵頑皮的點了點頭。蜘蛛更低聲的道:「我只是讓她們入了魔王之層而已。」
伊萊茵一聽,不禁跳了起來,大聲問道:「什麼?你說真的嗎?」蜘蛛見她如此大聲,嚇得險些暈倒。
看到黑蜘蛛的模樣,伊萊茵立時捂著自己的口,再低聲急問道:「你說你能讓人去入魔王之層,究竟是否真的?」蜘蛛冒著冷汗的點了點頭。
伊萊茵雙眸大轉,眨了眨一雙大眼,軟聲哀求道:「我也想去魔王之層喔!你可以幫幫忙嗎?」蜘蛛一聽,立時驚嚇道:「不行不行!!」
伊萊茵聽後,便狡猾的笑道:「如果你不說,我便把你做的『好事』告訴以利曼!」
蜘蛛聽後,不禁漲紅了臉,卻勇敢的道:「我不是一個容易被威脅的人。只是她們實在能幫我一個大大的忙,所以我才答應,否則即便要我死,我也絕對不會答應的。若你要把此事告訴以利曼的話,請自便吧!」
伊萊茵見牠真的氣了起來,只得哀求的道:「我真的要進去,請你幫幫忙吧!」
「不!」蜘蛛的態度十分堅決。伊萊茵一再苦苦哀求,蜘蛛見她如此誠心,也不禁軟下心來。
只聽牠道:「主人在我之內,定下了過千個密碼,可是這過千個密碼在每一分鐘都會變換一次。我給你三次機會,看看你能否碰中吧!」伊萊茵皺了皺眉,也不知這是否一個好機會,要在這過千個密碼中碰中一個,這可說是難上難。況且她也不知道這過千個密碼是什麼,連選擇也沒有,誰知牠那個什麼主人會用些什麼來作密碼,如此豈非難上加難?可是無論如何,她也只得試一試。
用力地思考著,黑蜘蛛的主人是什麼人?他會用什麼來作密碼?
「力量?」伊萊茵絞盡腦汁,也想不出一個比較合理的密碼,只得試探似地說。誰都知魔界的人以追求力量為主,那麼,黑蜘蛛的主人會否亦然?
「蜘蛛一聽,便皺眉道:「想不到你連這個奇怪的詞也說得出,我倒是佩服。」
伊萊茵嘆氣道:「不對嗎?」蜘蛛道:「對了才怪!」
伊萊茵坐在地上,想了很久,時間過得很快,也差不多是半日的時光了。
蜘蛛也不耐煩的道:「密碼也換了好幾個,你還沒想出一個較合理的嗎?快點。」
伊萊茵被蜘蛛催著,心又亂了、煩了,蜘蛛又道:「你再不說,我便要走了!」
伊萊茵急道:「等會兒吧!」
蜘蛛道:「再見了!」
伊萊茵嚇了一跳,急忙之中竟吐一個字來:「撒爾魔............」說出這名後,她自己也不禁呆了呆。她本來想的並非這個名,而是別的,甚至亦曾想過,要說魔王的名字,雖不知直稱魔主之名到底是否有不敬之嫌。
可是,在蜘蛛嚷著要走的情況下,她心中一急,說出的竟便是這名字!
蜘蛛聽後,也是一呆,慢慢的問道:「你見過他?」伊萊茵的臉色本來十分難看,但見蜘蛛猛然一怔後,只覺有點奇怪,再聽蜘蛛如此一問,只好靜靜的點了點頭。
蜘蛛聽後,不禁嘆了口氣,對伊萊茵道:「當你說出這名字後,我的確很想讓你進去,可是這並非密碼。」伊萊茵聽後,整顆心立時一沉,而蜘蛛也就是默不作聲,思想飛快地轉著。
不知大家旦否尚記得,在黑爾曼仍是小妖之時,曾把撒爾魔的髮當作一種絲──天蛛的吐絲。當時,葉便即說過天蛛之絲乃世間至寶,比鑽石還要堅硬。
其實,天蛛雖是魔界的產物,在後來流落人間,被路經人世的魔主,當年的大天使路西斐爾發現,攜回天界。後來,路西斐爾突然離開天界,墮到魔界。天蛛念其照顧與愛護之情,即隨之墮天。之後,在撒爾魔出現後,魔主即將之賜予撒爾魔。可是,後來撒爾魔突然離開魔界,牠便再沒有主人的消息,是生是死,也不得知曉,這直是令牠心力交瘁!
後來,魔主便立令,使牠看守魔王之層,直到如今。
四.
一蛛一人之間沉默了許久,沒有任何一方想說話。
蜘蛛哀怨似地望著伊萊茵,牠很想問伊萊茵關於撒爾魔的事,但不知為何的,卻像是問不出口似的。只聽牠對伊萊茵靜靜的道:「你想好了沒有?」伊萊茵咬著唇的搖了搖頭,她只有一個機會,不能再有任何的錯誤。
此時,只聽「吱吱」兩聲。
伊萊茵卻是一怔,但見小黑鳥從伊萊茵的衣袋內掙扎的鑽出來。
伊萊茵一見小黑鳥,立時氣道:「你此般虛弱,還出來作什麼?」小黑鳥一聽,氣沖沖似的回罵了她幾句。
在一旁的蜘蛛見到小黑鳥後,不禁一愕,張開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。
伊萊茵見牠的樣子怪怪的,便問道:「什麼事?」
蜘蛛聽後,立時回過神來,低下頭,對伊萊茵苦笑道:「你可以進去了!」語罷,便聽伊萊茵整個人呆住了,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蜘蛛看著伊萊茵,便說道:「一會兒我會唸咒語,你要閉上眼睛,什麼也不要想。知道嗎?」伊萊茵慢慢的點了點頭,她雖然很想問清楚原因,卻又怕黑蜘蛛只是一時好心,若自己問清楚的話,便要反悔。
蜘蛛看著小黑鳥,對伊萊茵輕聲的道:「不過在這之前,我卻要做一件事!」說完後,蜘蛛的前四腳便突然一曲,整個身如是在鞠躬一樣。但見牠閉著眼睛,尊敬的對小黑鳥道:「臣下天蛛,見過 黑帝鳥 !」................

2009-5-11 14:15 依雲
第十七回~~聖十架~~
一.
瞬間,只是一息間,即使是閉上眼睛,卻仍有天旋地轉的感覺,彷彿眼前的黑暗無一刻靜止,處於深淺變化之間。身邊的風由弱變強,再由強變弱,無情的吹拂每一寸肌膚。空氣,冷冷暖暖、暖暖冷冷,令人在春風之間忽然掉進冰窖。便在下一剎間,伊萊茵只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溫柔包圍著自己,空氣再無冷熱,沒有風、沒有聲音。一睜開眼睛,立時呆倒了。
只見眼前一遍光明,可是奇怪的卻是,屋內並無半絲燭火或任何照明工具。更令伊萊茵奇怪的是,這房子似是看不見盡頭一樣,然而,在不遠之處,卻能夠清晰的看見一道水晶色的門。走近一看,卻見門虛幻似的浮在半空,似是虛弱的剪影,隨時會被風一吹而散。
天蛛看著那道門,對伊萊茵道:「這便是魔王之層,並乃由魔主的力量創造的異空間。換句話說,這裡是由魔主的思想所構成的。而這一道門,則是通往真正的魔王之室的大門。可是進去後要到那裡,卻要由魔主親自牽領。」伊萊茵看著天蛛,一面迷糊似的,顯是完全不明。
天蛛看著她,不禁用抓子搔了搔頭,又解釋道:「當你到達此門時,你要好好想著你要去的地方,並且用心的想著魔主。那麼,這道門便會跟魔主的思想連接起來。只要魔主願意你進去,那麼那扇門連接的地方便是你所想的。可是,若果你未得魔主的准許便自行開門的話,門後將會是萬丈深淵,你的靈魂會永遠的留在那黑暗之中,直到世界的終結。你明白了嗎?」
伊萊茵看著牠,不禁皺了皺眉,問道:「那麼,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兩個女人,有得到魔主的准許嗎?」
天蛛一聽到那兩個女人,立時默不作聲,可是卻還是默默的解說:「那兩個女人的目的不在於魔王之層,她們要的只是一個不會讓以利曼發現的地方。所以不進入此門也不要緊的。」
伊萊茵一聽,立時好奇地瞪著眼睛,問道:「她們究竟來作什麼事?」天蛛瞪了她一眼,說道:「你不要多事!」
伊萊茵抱歉的搔了搔頭,只聽天蛛又道:「你究竟是否要進去?」
伊萊茵猛力的點著頭,卻又皺眉道:「......可是......問題卻在....我根本從未見過魔主,而且我亦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,那亥如何?」天蛛不禁嘆了口氣,牠確是十分後悔領了這女人進。
只聽牠輕答道:「你用心的去想著叫你來的那個人吧!他是誰?」
「撒爾魔!」伊萊茵想也不想便答道,話後頃刻,便已閉上了眼睛,腦海中緊想著撒爾魔的一切....他的模樣...聲音..及說過的話。
輕輕的把雙手按在門上,便在此一秒,伊萊茵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把聲音,如是說:「你是撒爾魔的人嗎?」可是,聲音卻似風一樣無形無影,在事後,伊萊茵總認為自己在那一刻,是出現幻聽了。
但見門在用力之下,慢慢的推開了。便在剎那之間,她和天蛛兩者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氣從門後湧出,接著便是一種奇異的光芒。待他們適應了這光芒後,便發現眼前的是一條冰製的走廊。
伊萊茵看著天蛛,再望了望眼前死然一樣的空間,猶豫的道:「這是什麼鬼地方!」
天蛛也呆呆的答道:「我怎麼知道。」說完後用雙眼靜靜的盯著伊萊茵,道:「不過,這條路一定沒有問題的,因為這是 他 特別為你開啟的門啊!可是你要記住,當你想回來的時候,你要像剛剛一樣,用力的想著 撒爾魔 。知道嗎?那你自然便能回到這裡!」
伊萊茵聽後,呆了兩秒,隨即大聲喊道:「什麼?你不陪我進去嗎?」
天蛛道:「當然,這是魔主的地方,我怎麼能隨便進去呢?火靈也要留下來,否則牠會被這種 魔冰 冷死的。」
伊萊茵看著身邊那紫色的火靈輕輕的搖著身子,像是在點頭一樣,不禁嘆氣道:「好吧!這也沒法了,那我便獨闖一下魔王之層吧!」說罷,翡翠綠眼閃出一絲光芒。她任性地想著:「這算是第一次挑戰魔主吧?」
二.
冰道之中傳來陣陣寒氣,可是這種寒卻非刺骨難耐的寒。這種寒只是輕輕的擦過肌膚,像是刻意避開你的身體一樣,卻在每一個毛孔中,留下它的氣息。
伊萊茵走在冰道之上,用雙手用力的抱著沉睡中的小黑鳥,像是害怕牠會冷壞一樣。
在不停的前進當中,赫然看見了一道沉重的冰門。伊萊茵輕輕的摸了摸那道門,但覺一道寒氣從掌心中傳到心窩,忍不住打了個寒噤,似是要把伊萊茵的心臟凍結起來一樣。伊萊茵想要把手縮回,可是手卻像是門緊黏著一樣,竟絲毫動彈不得。
伊萊茵嚇了一跳,用盡吃奶的力想把手抽回。然而,卻竟是一切徒勞。
會就此冷死麼?牙齒也震得格格作聲,伊萊茵只覺整個人都抖震起來,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冰冷難耐,連她呼出的口都是冷的,話竟也說不出來,牙齒也震得格格作聲。她會死嗎?即便上次,被人魚打得半死,在萬念俱灰之下,她尚能活下來。然而,要在今天,此時此刻就此死去嗎?她不甘心!
想起人魚,便想到撒爾魔。這是撒爾魔叫她來的地方啊!
她輕輕的閉上眼睛,心中用無可想像的信心想著:既然是撒爾魔叫她來的,那絕對不會有事的,絕對!
用力的想著....想著撒爾魔,亦回憶天蛛所說的話。
( 「這裡是由魔王的思想所構成的。」
「用力的想著 撒爾魔 的說話,那你自然便能回到這裡!」
「這道門便會跟魔王的思想連接起來。只要魔王願意你進來的話,那麼你開門後所到的地方便是你所想的 。」)
撒爾魔──那個身為惡魔,卻如天使一樣溫柔的人......。為了她──一個無知的人類,他傷心過、笑過,這值得嗎?甚至還......
(「我的力量會一輩子的守護你!」)
伊萊茵想到這裡,眼淚又要強湧出來。她深深的吸了口氣,忍受著冰冷的痛苦。但聽她哽咽著道:「求你....讓我進去吧!我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到。我不想...........我不想只成為依賴的人.............」在剎那間,整道冰門突然溫暖起來,並發出強烈的光芒。
伊萊茵嚇了一跳,發覺手已離開了冰門,隨即把手放在眼前遮掩著光芒,她從未見過如此強勁的光芒。只聽「冰!」的一聲,整道冰門竟在那瞬間化成碎片....
三.
「嗯?」他回頭看著那遙遠的黑暗,在那裡,他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發出強烈的呼喚。
站在他面前那金髮藍眼的男子,皺了皺眉的望著他。
在這個黑暗之中,兩人站在無人的天台之上,看著天上的繁星。
金髮男子看著他,微笑道:「她的確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,對嗎? 撒爾魔 。」
撒爾魔憐憫的道:「不,她只是裝作堅強罷了!」說完頓了頓,看著那金髮少年,問道:「 海爾 ,還是說說說此次約你出來的目的吧!」說完只見海爾並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,便又道:「我聽說你是孤兒,而且不太得父母的寵愛!」
海爾聽著,微笑地瞇著眼睛,反問:「你想說什麼?」
撒爾魔從口袋中拿出了幾條金髮,輕輕的道:「當日伊萊茵被異界的惡靈捉進了異世界,本來死定了的她得到了一個 大天使 的幫助而存活下來。」說完把手中的金髮輕輕的放開,只見微風把金髮吹向海爾,在海爾的臉頰旁略過,與他頭上的金髮彷彿溶為一體。
海爾苦笑的看著撒爾魔,嘆道:「這幾千萬年來,你也沒有變過,仍是不肯理會他人的感受。」.......
四.
...在那瞬間,冰門化成無數夜星般的碎片,雪花似地散落在伊萊茵的四周。
被光刺得不由得的閉起了眼睛,現在慢慢的瞇眼看著。但見眼前出現的,竟是一個四面冰牆的房間,而房間的中央則放著一張冰床,床上正正的躺著一個少女。
伊萊茵見少女正熟睡似的,不禁嚇了一跳,連忙的道:「對不起!我是否吵醒了你?」話說完後,卻見那少女絲毫沒有動靜,只得輕輕的走到她的旁邊。
走近,寒氣愈深。伊萊茵靜靜的看著女人的臉。這回,倒真是呆住了。她從沒見過世上有此般溫柔、美麗的臉頰。
一身雪白的皮膚似冰一般晶瑩,緊閉的雙眼呈為彎月,猶似永遠帶來可愛的笑意。眸上的眼毛是那麼的長而曲,便見羽扇一樣延立。而那一頭披散的紅長髮,更像是要溫暖別人的心窩一樣,熱情卻不刺目。
伊萊茵看著她,不禁看得痴了。她輕輕的摸了摸那少女的臉頰,卻又隨即把手縮回,嚇了一跳,從未想過人的皮膚竟可如此柔滑。可是,真正嚇著她的並非如此,而是少女像是冰一樣冷的臉。伊萊茵傷感的看著她,這麼可愛的女子竟如此年輕便過世了。
看著她的時候,伊萊茵突然被一樣東西吸引過去──她脖子上的十字架,一個銀得發亮的十字架。但見其手工精巧、仔細,在四面環冰的窖中,竟似是發出了一絲溫暖。在這無光的地方,彷彿一切光的源頭便來自於它。
這便是撒爾魔要她奪取的項鍊嗎?
伊萊茵輕輕的碰了碰那十字架,一種難以形容的暖意正正從十字架那一邊傳過來。
伊萊茵怔了怔,把手指輕輕的放到嘴邊,只覺餘溫尚在。她看著那十字架,又望了望眼前沉睡似的少女,心中天人交戰........
十字架對她來說,並非必要,對之沒有感情。對於如此的自己,實是不想強搶他人的寶物。
伊萊茵苦笑了一下,不禁輕輕的跪在冰床邊,嘆了口氣道:「只是一個莫名的吩咐,便要蛋奪他人所好。說真的!我真是不忍心。」說著,輕輕摸了摸少女的臉頰,又笑說:「晚安了!」說完愉快的笑了笑。這天真的笑容若被任何的人看見,也一定會被她的快樂所感染。
慢慢的站起來,決定下來的一瞬,頓覺渾身舒暢。但見她慢慢地往走廊挪去...
「等一等呀!」便在要走出冰房的一刻,一把聲音突然從後而來。伊萊茵反射般的往後一看,卻見那個紅色長髮的少女竟正正的站在她的眼前。
伊萊茵細看著,怔住了,一時反應不來。卻在少女剛提步時,突然大叫著道:「你不是死了嗎?為什麼又站起來?」
紅髮少女聽後,微微一笑,溫柔道:「放心。我不是要害你。而且,我確是死了,此刻的我只是靈魂,並不是什麼死屍復活呀!」說完皇旁一挪,讓伊萊茵看到冰床上的少女依然安靜的睡著。
伊萊茵心中舒了口氣,看著那幽靈,輕問道:「那究竟有什麼事?」
那幽靈把床上少女頸上的十字架摘下,伊萊茵問伊萊茵道:「你不是想要這東西的嗎?」
伊萊茵看著她的十字架,連忙搖頭道:「本是,此刻不是。看你這麼寂寞,如果我把這東西也取走的話,你不是更可憐嗎?」那少女呆呆的看著她,她在魔界中從未見過此般為人著想的女孩。
只聽伊萊茵又道:「況且『君子不奪人所好』。我不能因你死了,便把你喜歡的東西拿去!」
那紅髮少女微微一笑道:「那...便算是我送你的吧!」伊萊茵皺了皺眉,幽靈送她東西啊!要,還是不要?
但見紅髮少女慢慢的走向她,手中的十字架一盪一盪的,每搖一下,閃出的光芒竟似更盛。緩緩走到她身邊,見她已抬起手要為伊萊茵戴上。伊萊茵嚇了一跳,雖想拒絕,但抬頭望到少女目中的溫柔,話到口邊竟不知如何說出。
只見紅髮少女輕輕的為她戴上項鍊,邊道:「知道嗎?其實在我死的時候,天使便已來把我接上天去。可是,我放不下那個人。」說著,見伊萊茵的目中露出疑惑,便笑說:「我知道若自己離開了,他一定會更寂寞。所以,我一直等,等待一個能溶化他心中寒冰的人出現。現在我終於找到了。所以我可以安心走了.....」說罷,輕輕的走到一旁,看著那閃亮的十字架掛在伊萊茵胸前,光采彷彿更勝往昔,不由得微微一笑。
伊萊茵看著自己頸上的十字架,又看著少女。竟見少女的身影慢慢消失,伊萊茵看著,嚇了一跳,連忙問:「你要走了嗎?」
紅髮少女微笑道:「我已經留在這裡太久了,我要回到那個地方去。以後.......那個人...便交給你了!」說完頓了頓,又道:「啊!忘了告訴你,我叫作 紅音。真的很高興,在消失之前能夠認識你。」話一說完,少女的幽魂隨即化為點點星光,淡淡的消失在寒冰之中。伊萊茵看著那不見了的倩影,不知為何,雖是第一次見面,竟卻覺得她是如此的親切。
「紅音?」呆了呆,她記得這個名字....「紅音...」..
(「大約幾千年前,我愛上了一個人類女人......」)
(「她是紅音」...)
是她嗎?伊萊茵擦了擦那快要湧出來的淚水,看到少女剛才消失的地方。此刻,她有一種感覺,若她是撒爾魔的話,定必會愛上如此溫柔可愛的女生。她不知道,她不知道為什麼撒爾魔會愛上自己,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麼吸引到了撒爾魔。
但是,唯一肯定的是,她不是紅音的代替品,她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──一個溫柔嫻熟、一個活潑俏皮;一個善解人意、一個任性妄為...
兩人的性格相距甚遠,若按紅音的標準來看,撒爾魔愛上伊萊茵的可能性不到萬分之一。但...他終究是愛上她了。對於撒爾魔的愛,她從未懷疑,也敢於接受。
看著音消失的地方,只是哽咽的道:「放心!我一定會的......我會代替你照顧他的!」最後一句幾乎是用盡音量大叫出來,一把寂寞的聲音在冰室之中嘹亮的迴響著。她堅強回過頭去,離開那冰冷的房間...............
..................可是,她不知道....在那黑暗的角落,正有一雙冷酷的眼睛靜靜的盯著她。那人一身黑斗蓬,把身體、臉孔也遮蔽了...........
只冷冷一笑,低聲道:「便是這個女孩嗎?」

2009-5-11 21:05 依雲
第十八回~~姦淫之罪~~
一.
自從那天之後,伊萊茵已習慣每天到魔王之層,由那道門進入魔界的圖書館。

說真的,在初次嘗試時,她倒有點害怕。然而,沉悶的生活差點兒把她壓得喘息不來。當然,她並非忘記了為家人報仇的偉大意願,而是她根本連魔主的身影也從未見過,又何論殺之?

初次來時,伊萊茵一次又一次地囑咐自己:「下不為例。」可是,這句「下不為例」便似是每一次進來的藉口一樣,竟無用處。不過,這難怪不了伊萊茵,誰叫這裡的藏書量浩大。世界上任何名著或是不聞名的書都齊集於此。有一些是被人間教會列為禁書被燒毀的書籍,這裡也一一的保存著。甚至連原始版、傷訂版等等,每一個版本也盡收於架,連各大國家的語言、原始文字(她曾把埃及的某一古籍煪仍故事書來看)亦有。想必便是在這隨手找一本,亦足夠讓那群考古學家瘋狂,然而此時卻被伊萊茵暴殄天物了。

說歸說,伊萊茵曾在這圖書館試著尋找聖經,最後竟也被她找到了,在三人高、四人寬、可前後放書的書架,聖經的不同版本排得密密碼碼,甚至還佔了三、四個架子。單是用看的,便看得伊萊茵腦筋吃痛。

可是,聽天蛛說,如此巨大的圖書館,亦只屬天下第二,天下第一大的圖書館,非 智者天使──拉斐爾 的圖書館莫屬。試想,天下第二已如此浩大,...那麼...天下第一......伊萊茵已無法想下去...

看著那些能使未古學家、巫師等發狂的書籍。抱歉,伊萊茵對這種又深奧又難明的書,並不感興趣。相反的,別看她張口閉口也是報仇,她其實很喜歡看那些充滿了憧憬、童真的書籍。

這時的她手中握著的,赫然便是一本《安徒生童話》。這本書她雖已看過百多次,可是每當她見到此書時,總忍不住再看上一遍。

但她如此看著看著,竟然便睡熟了。當她感到身旁有一陣熱力,熱得她渾身是汗的時候,已是好幾小時之後。

熱...熱得便如置身於火窖子,似要把渾身的肌膚蒸得龜裂。舔了舔乾燥的嘴唇,實在是禁不住煎熬,才悠悠地醒過來。

一看,不看還好,一看卻是大大地嚇了一跳。只見身旁的小黑鳥竟然....竟然被火燒了起來。幹什麼?要變燒雞嗎?

什麼什麼的?還燒雞?還是想吃的時候嗎?

伊萊茵急急地問: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可是,並沒有人告訴她。這時的她不由得想起撒爾魔和葉,若他們在此,必有辦法。

皺了皺眉,不論如何,先把小黑鳥帶離這裡,再求救吧!但見她急急的把小黑鳥包在手裡。奇怪的是,這紅紅的火在伊萊茵的手中竟絲毫不燙。然而,這並非思考之際,伊萊茵忙跑到圖書館的盡頭去,那道白色的銀門正屹立於此。

她一手把門推開後,著實的嚇了一跳。而....門外的人也因她的出現嚇得呆了。只聽一把女聲喝道:「你是誰?」

二.
門外有一個男人和兩個美麗的女子。兩個女人,一個躺著,一個站著,黃金般的長髮披散在背上。兩人的臉頰赫然是一模一樣的,竟是雙生姊妹。唯一不同的,便是她們那雙水靈大眼。躺著的那個,眼睛充滿了藍色的陰涼感覺,而站著的那個卻是黑色的堅毅、強韌。

然而,真正嚇列伊萊茵的,並不是這兩個人,而是這個場景──一個躺衣衫不整的女人正正抱著一個男人,最令她驚訝的是,那把聲音是她所熟悉的。這,便是那把威脅天蛛的聲音................


黑眼少女看到伊萊茵,她認得此人,便是在約兩個月前由那什麼君帶來的魔王新娘。既是等級相約,黑眼少女便也不害怕,嚴厲問:「你是什麼人?竟敢進入魔王之層?」

伊萊茵一聽,臉上用力地擠出笑容,道:「對不起。請容我可以先告退,可以嗎?」

抱著藍眼少女的男人慢慢地站起來,掃了掃那頭淺藍的短髮,用一雙鷹眼似的藍眼看著伊萊茵,笑道:「你這樣便想走嗎?」

心中頓覺不妙,伊萊茵不自主地退了一步,緊緊的抱著小黑鳥,賠笑道:「那你想怎麼?」躺在地上的女人聽後,往她臉上一掃,也對這張臉有幾分印象。沒法,誰叫帶伊萊茵來此的人就是個把以利曼氣得臉青唇紫的人物,印象自己深刻。只見藍眼少女笑問道:「你是魔王之妻吧?」

伊萊茵壓著恐懼的點了點頭,只聽那個女人冷笑道:「那我可以相信你嗎?若果你去告訴以利曼,那我們豈非死定了?」伊萊茵急道:「不...我不會告訴她的!」那個女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伊萊茵受不了這種惡毒的目光,忍不住別個頭去,沒有說話。

黑眼少女見伊萊茵臉色不甚好看,有點焦急的樣子,再看她目中透出的真誠,便道:「家姐,看來她並非故意,不如放過她吧!」

那「姐姐」瞪了她一眼,大聲道:「你當然會如此說。反正犯罪的也不是你。」「妹妹」聽後,沉默頃刻,並無回答。

卻聽伊萊茵怯問:「那你們想怎麼?」請快,我趕時間!伊萊茵在心中吶喊。

「姐姐」笑道:「其實殺了你是最好的。可是若被以利曼發現少了一個人,她一定會懷疑。不過,除此以外,你也能做一樣令我絕對相信你的事。」說完陰險的看了伊萊茵一眼,續道:「除非你跟我犯下同樣的罪,否則叫我怎可以輕信於你?」

伊萊茵聽後,嘴巴張得幾可塞入一隻雞蛋。但見她立時回過神來,連忙合上嘴,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,強笑道:「你開玩笑吧?」回應她的是男人的一下指掌,地上竟赫然伸出了許多的繩子,把伊萊茵的手腳都纏住了。

伊萊茵心中一驚,再想退後時,竟已來不及。卻因此番驚惶,竟手中一鬆,小黑鳥便就直直地掉在地上。幸好,牠剛好滾到伊萊茵的背後,所以他們並未看到。但伊萊茵卻感覺到小黑鳥離開了她的掌心後,熱力竟快速的提高,把她熱得汗流浹背,像是快要燃燒起來一樣。

男人吃吃笑著,慢慢的走向她,站在她身前,輕輕的托著她的臉,似笑非笑道:「小妹妹,誰叫你運氣不好?」說完便慢慢的貼近伊萊茵,用手掐著她的嘴巴,使得她的口張開。

「我有別的玩意想跟你玩玩!」說罷,男人手中幻化出一柄銀短小刀,微笑的看著她,道:「放心的,不會很痛的!只是像被針刺一下,你的舌頭便會立時斷掉。放心!」伊萊茵一聽,嚇得不知應如何是好,她平生最怕痛,平日被針刺了一下都痛得不能忍受,這次還要活生生的割下舌頭?...那............

慢慢的,眼框竟濕,但倔強的她偏不容它掉下來。此時的她,只想到一個人──撒爾魔.............

....漸漸的,她什麼也想不到了,只覺一種難以忍受的熱力正在急速爆發,之後便被悶得暈倒過去。

2009-5-11 21:05 依雲
三.
男人看著暈倒了的伊萊茵,嘴上不禁微微一笑,喃喃的道:「這個女人未必太無知了。若乘她暈了來下手的話,便不能看到她那痛苦、哀求的表情,那太可惜了!」「姐姐」慢慢的穿回衣服,罵道:「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,否則被以利曼懷疑便糟了。你便速戰速決吧!」那男人舔了舔手上的小刀,笑道:「你也是對的!」說罷,便要伸手往伊萊茵的衣領探去。

「請你們停手!」一把微弱的聲音輕輕的傳來,止住了男人的手。

「姐姐」轉頭一看,立時笑道:「是天蛛嗎?為什麼要停手?」

天蛛忍著眼淚道:「我不能害倒了這位小姐的,我知道她對主人一定是很重要的!我不能讓你們傷害她。」

「姐姐」大笑道:「那,是誰讓我們進來的?」天蛛道:「是你們逼我的!」男人看著牠,微笑道:「那你便不要作聲吧!」說完雙眉一揚,天蛛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動不了。那男人道:「那你便在這裡看看這個可愛的女孩被你害成怎麼樣吧!」

四.
「冰!」的一聲,好端端的玻璃杯竟突然在手中碎成片子,割得滿手是血。一個看似九歲左右的小孩在一旁玩著植物,聽到響聲後,便回頭看著撒爾魔,笑道:「沒事吧?」

撒爾魔任由血滑到地上,綻放出美麗的紅櫻。悠悠地看著窗外,回道:「有事的不是我。」那小孩揚了揚眉,只聽撒爾魔喃喃的道:「正要成長的黑帝鳥啊!我現將黑暗的力量借給你吧!掌管地獄的影子──黑帝斯!」說罷,地上的血液赫然形成了艱澀的符紋,像是有靈性一樣,在撒爾魔低唸著之時,微微透出黑光...

五.
男人看著伊萊茵,手中的刀猛然貼在伊萊茵的臉上,微笑的對天蛛道:「鑽成這錯的罪魁禍首,究竟是誰呢?」天蛛強忍著眼淚,說不出話來。牠錯了,牠是錯了!最初,只是想知道主人的消息,把他們放了進來。然後,每一次的要脅──「若你不這樣的話,我們便把你失職之罪上告」、「若你不這樣的話,你別想再知道主人的消息」...縱然,牠知道大部份的消息的假的,從他們口中道出的主人,是完全陌生的。可是,便似是要自我欺騙一樣,一直叫著自己「不要醒來!」

那男人輕輕一笑,小刀赫然在伊萊茵的臉頰上輕力一割,豔紅的血立時流下。他微笑的道:「你不應讓其他的人進入魔王之層!」天蛛咬了咬唇,說不出話。誰叫牠只是一隻只懂編織,卻沒有力量的垃圾?牠根本什麼也做不成。

男人看到天蛛無助的樣子,心中更是興奮,赫然張開嘴巴,露出兩排醜陋的獸牙,對準了伊萊茵的頸項,正要用力咬下時,突然聽到一把輕柔的男聲道:「若你再敢對這女子無禮的話,我便要你後悔,後悔自己生到這個世上!」

那男子一聽,竟是嚇了一跳,多麼熟悉的聲音喔!可是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呢?是何人?

「姐姐」見男人呆呆的,不禁不耐的道:「你是高等惡魔來的,還要怕什麼?」那男人聽後,想來也是。

只見他吸了口氣,大聲道:「你是什麼傢伙,快在本大爺面前滾開!」男聲聽後,冷道:「傑魯希,多麼大膽的僕人啊!」男人的名字正正的便是 傑魯希,這個人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?這名字便算連那個「姐姐」也不知道。

聽後,男人忍不住慢慢的退後,驚道:「你是誰?」話還未說完,卻見一陣黑色的暗光慢慢的包括著伊萊茵,那條纏著伊萊茵的繩子在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便連那道剛被割傷的刀痕,也在暗光之間復原了。

在那暗光之中,有一個男人輕輕的抱著伊萊茵。紫色的長柔髮,一雙冷酷的紅眼睛,一件暗黑的長袍。一個他所熟悉、他所恐懼的男人。與魔界同生,與魔界同亡的人,亦是被魔主呼為地獄之神、魔王之影子的──黑•帝•斯....

六.
黑帝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慢道:「傑魯希,百多年前已知你為 好色 之徒。可是我卻萬萬想不到,你竟敢對魔王之妻下手。」說完盯了那「姐姐」一眼,續道:「甚至想殺害魔主的妻子!」說話間緊緊的盯著傑魯斯,紅眸猶如月鐮,要把他的頭割下。

傑魯斯嚇得跌坐在地上,驚道:「與我無關的,是那個女人指示我的!」說完指了指那個「姐姐」。

黑帝斯看著那個女人,輕道:「身為高級惡魔,你應聽命何人?」傑魯斯聽著,渾身抖得不像話,卻還是恭敬地回答黑帝斯的話:「魔...魔界法師、封...封君號者、魔主陛下。」

「我還道你不知道。」懶洋洋的聲音說著,黑帝斯冷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,輕言:「總之,兩個也有罪,好嗎?」傑魯希擦著額邊的汗,嚇得說不出話來。那個女人見傑魯希如此,也是不敢說話。

但見黑帝斯想了想,道:「不知你那隻手碰過伊萊茵小姐?」傑魯希看著他,目中露出坦然的恐懼。在剎那間,傑魯希只覺一陣錐心之痛傳來。下一刻,看見的卻是....已被折斷的四肢。

還沒有會過意來,只覺口中流出了血色的泡沫,雙眼翻白,痛得說不出話來。想要用手按在嘴上,才發覺雙手已然不見了!痛楚,彷彿令聲音失去了。事實上,他竟也痛得無力喊出來了,只是雙目反著、渾身抖著、抽搐著...

「姐姐」用雙手蓋著嘴巴,嚇得說不出話來。黑帝斯慢慢的把目光轉到她的身上,道:「你被情慾所控制,不如我便把你賜給下等魔怪,讓牠們把你姦淫至死,好嗎?」說完便伸出一隻手,五芒星圖正正的出現在「姐姐」的正下方。

「求你,請不要這樣做。」一直站在旁的「妹妹」見狀,突然大叫道。黑帝斯靜靜的看著她,只聽她續道:「雖然姐姐確是要接受懲罰,可是請把她的一半懲罰分給我。讓我來跟她分擔。」黑帝斯看著她,沒有說話。

「或者...便乾脆請你放過她們。」一把柔弱的聲音從黑帝斯的懷中傳出來。黑帝斯連忙低頭一看,卻見是伊萊茵對著他微微一笑。

伊萊茵用手輕輕的摸著黑帝斯的臉頰,笑道:「想不到小黑鳥竟是如此帥氣。」黑帝斯沒有答話,既然伊萊茵也說了那便...,只見他轉個頭望著那兩個女人道:「你們走。可是若被我再見到你們犯罪的話,下次的懲罰將會更痛苦。」說完手一揮,兩人便赫然消失在魔王之層。

「而你....」黑帝斯看著地上的傑魯希道:「你將被困在 冰窘 之中,直到滅世的來臨。」傑魯希沒有回答,他已說不出話了。黑帝斯揮一揮手袖,隨即消失不見。

伊萊茵靜靜的看著黑帝斯,只聽黑帝斯道:「我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!」伊萊茵看著他,微笑道:「我知道小黑鳥的心一定是很善良的!」黑帝斯連忙把臉轉到一旁,也不知是什麼原因,只是反射式的轉過臉去。便在同時間,只覺懷中的伊萊茵突然重了一點,竟在瞬間便沉沉的睡去了。

黑帝斯回過頭看著她,不禁啞然一笑。雖然並不明顯,可是卻真的是笑了。天蛛驚訝的望著黑帝斯,認識了他過千年之久,冰冷地看管著地獄的魔主之影,竟然第一次...笑了。

2009-5-13 03:20 依雲
第十九回~~處死~~
一.
「嘔~~~~!」伊萊茵抱著垃圾桶,坐在地上,嘔過不停,似是痛苦極了。近來總是如此,伊萊茵本只謂是食錯東西,但無論是錯食了什麼,總不會影響如此深遠吧?

在她的旁邊,美麗的黑鳳凰憂心地看著她,問道:「病了嗎?」伊萊茵隨手取過紙巾抹了抹嘴角,搖著頭,表示「不知道」,卻已是沒有力氣說話了。

伊萊茵來到魔界差不多四個月之久,初來時確是發生了不少事。例如 偷入魔王之層,還有遇見了那雙姊妹花。可是,一切也已經過去了,當一切也風平浪靜時,她竟病倒了,什麼胃口也沒有,什麼也不想食。當她嗅到食物的香味時,胃便開始抽搐、作嘔。

放下垃圾桶,伊萊茵深呼吸著,喉間卻有種嘔心的味道──嘔吐時獨有的味道。此刻,只覺肚子內空洞洞似的,十分難受,卻已無任何食慾。

只見她癱瘓睡在地上,心中一陣悶氣,似已把她整個人打跨了。黑鳳凰看著她,溫柔問:「沒事吧?要看看魔界的醫師嗎?」伊萊茵一聽,忙搖頭。她可曾見幾個妃子看完醫生後,竟都似被吸光了陽氣似的,渾身無神、無力的樣子,可怕極了。而且,也曾聽說過,陽氣與精力便是魔界醫師的收費,她寧可繼續痛苦下去,也不願被吸盡陽氣與精力。

黑鳳凰看著她,便又說:「你要睡的話,便睡在床上。睡在地上對身體不好,會著涼。」伊萊茵微睜一眼望他,聽天蛛說,此傢伙是名動魔界一時的黑帝斯,手泉陰狠手辣,使人聽而心惶。可是,此刻這可怕的人在自己跟前,竟是比老媽子還是嘮叨...。這......莫非天蛛認錯人了?

見伊萊茵沒有回答,黑鳳凰只好再問一句,卻聽她死氣沈沈的道:「沒力!」黑鳳凰皺了皺一雙好看的鳳眉,隨即便一道黑火把牠燃燒起來。火焰黑暗如能燃燒所有,卻竟是冰冷的,即便連伊萊茵也不打了個寒噤。

下一刻,便見在火中走出了一個男子。黑色的長髮,暗紅的眼睛──黑帝斯。

黑帝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,問:「那我從人間帶醫生回來看你,好嗎?」伊萊茵疲倦的搖了搖頭,再也沒有力氣說話,只想好好的睡一覺。而且,若叫黑帝斯「帶」醫生來這種鬼地方,恐怕醫生還沒走數步,便已嚇得精神失常、思覺失調。屆時,真不知是尋他來治人,還是被魔界的醫師當實驗品。

黑帝斯低頭一看,卻見伊萊茵的呼吸竟已漸重,慢慢入睡了。

將之輕輕放在床上,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,長長的嘆了口氣,回看著伊萊茵,但見她日漸憔悴的面容,不禁深深擰著眉,眼睛充滿了憐憫。只見他慢慢的伸出一隻手,輕撫著伊萊茵那欠缺血色的臉頰,把身俯前去,像是要看清楚她的容貌一樣。這時,黑帝斯只覺心中有陣酸澀,看著自己這位小主人,便如一朵柔弱的花一樣,竟要獨自承受強風的吹襲,叫他如何不心痛?

黑帝斯突然有一個希望,希望主人的雙手能確實撫平她的傷口,這不是任何人能擔任的任務,但...卻是主人...若是撒爾魔的話.........。一瞬,黑帝斯的眼神竟不自覺暗淡了點。

「你喜歡我媽媽嗎?」一把輕柔的聲音突然從旁傳來。黑帝斯心中一驚,連忙抬起頭來,卻是怔在當下。

但見一個如幽靈般的「東西」浮游在空氣之間。可是這非使黑帝斯驚訝的原因,畢竟此生多年,也無什麼妖魔鬼怪沒看過。最令他驚訝的,只是這個幽靈的外形──背上三對翅膀,其中三隻是黑色的,另外三隻卻是白色的。

黑帝斯驚訝得久久不能說話,因為他可想不到魔界中竟有天使,更想不到此竟是神話中的 六翼天使。到了最後,黑帝斯只能從萬思中,輕輕的吐出幾個字:「傳說中的六翼天使?」

幽靈摸了摸自己銀金色的長髮,用一雙帶有笑意的藍紫色眼睛看著他,微笑道:「你好!想不到你竟認識我。」

黑帝斯深深的呼了口氣,讓冷凍的空氣滑過心肺,好使自己冷靜下來。但聽他問道:「你剛才...叫她作媽媽?」

「對喔!」幽靈竟一臉認真的道:「我是她腹中的兒子喔!」說完,黑帝斯只覺腦中「繃」的一聲,腦袋一時間運轉不來,驚訝得整個人停住了。他...他剛才沒聽錯嗎?那孩子說...那孩子說自己是伊萊茵腹中的孩子。注意!是腹中啊!那...那豈非伊萊茵現在是......

再深想一層,難怪近來伊萊茵總是沒胃口、總是嘔,自己竟沒注意到,實是太大意了!

但見幽靈看了看伊萊茵,又望了黑帝斯,見他已完全鎖定下來,不由得微微一笑,又道:「這女人是上帝選的人,而我便是她肚中的兒子。不過,我可以守護她的日子也完結了。現在開始,我便要進到她的肚子裡去,要由她來保護了。」

黑帝斯呆了呆,心中一個靈光一閃,突然想起了件事,忙問;「當日,在我成長時,有兩股力量同時傳來,其中一股是撒爾魔的,那另一股則是.........」說罷,猶豫的眼光盯著幽靈。

六翼天使竟也爽快笑道:「答對了!」黑帝斯瞇起了眼看了看他,把他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番,卻也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。

「喂喂!」六翼天使竟露出了個...嗯...可說是奸狡的笑容,說:「你喜歡我媽媽嗎?」

黑帝斯聽著,只是皺眉言:「你還是個嬰兒,別想這些有的沒的。」

小天使一聽,立時嘟著嘴,怨說:「我還沒進肚子呢!」言下之意,是他尚未算是嬰兒。黑帝斯聽著,只是揚了揚眉,也沒力回答他。

見黑帝斯不理會自己,八卦的小天使「哼」了聲,言道:「你不告訴我,我便自己看。」話罷,果真直勾勾地盯著黑帝斯。

黑帝斯被他的藍眼盯著,一時竟哭笑不得。這孩子難道以為純粹的看,便能看出個究竟嗎?誰知,便在同時,一直被人看透的感覺隨即湧現,腦海中,突然奔出了深埋在抽屜底的回憶,一個人的影響鮮明活現...

「嗯...那是誰?」小天使看得瞇起眼睛,續說:「白色的...毛茸茸?噢!不,是白色我長髮啊!哎呀呀!還有雙美麗的紅眼呢!果然是美人啊!...看..那皮膚呢...」

「夠了!」被看透的人突然沉聲說,一雙暗紅近黑的眼睛變得銳利無比,不帶一絲感情,冰冷冷的,猶似極地之寒風。縱雪冰寒之極,卻無傷人之心,但那陣風,卻是惡意的把寒冷打進人們的毛孔中,使寒順著毛孔,鑽進身體的每個角落,然後從內部把一個人凍結。

此刻,小天使便有這種感覺,內部似被盯得冷凍起來一樣。真糟了!他忘了,此人縱一直對母親和顏悅色,但這可建基在母親是他的小主人,而母親又是善良可愛的人兒,否則,他的真正身份可是掌管地獄的影啊!此時,自己觸犯到他的忌諱,無怪乎被人冷眼相待。

用手擦了擦冰冷的皮膚,竟一時忘了自己身為幽靈,根本無法感受溫度。只見他擺擺手,強拉起個笑容,說:「開玩笑,我只是開玩笑!」話罷,一臉乞求可憐的樣子,黑帝斯才冷「哼」一聲,別過臉去。一瞬,春天好像又回來了。

六翼天使望向他,舒了口氣,不敢再玩笑他,只好又回到主題道:「黑帝斯大哥。現在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將何時出生。因為...嗯...我想你也知道吧?天使從未嘗胎生,故此不像人類或魔物般有一個固定的懷孕期。故此,我大有可能明日便出世,亦有可能是幾年之後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」說完頓了頓,靜靜的看著黑帝斯又道:「所以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,現在我的媽媽太需要人保護了,而我又要進入她的肚子,不能再守護她了。所以我想........」

二.
「呀!」伊萊茵醒來的時候,有什麼一下又一下地敲著頭似的,頭顱似要被炸掉一般。她輕輕喚著 黑帝斯 的名字,可是卻無人答話。她慢慢的走下床去,便見紫火靈正在小桌上,對著一張紙發呆。伊萊茵被吸引得走過去一看,卻見紙上有著幾行秀麗的字:
「伊萊茵:
          首先要做的,便是向你祝賀,因為你已懷有了主人的兒子。亦因如此,我已前往人間。請放心。在嬰兒出生前,我絕對會把他帶回來!
  黑帝斯」

伊萊茵看著信,整個人定格,嘴巴張得大大的,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文字。

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這平日只會塞垃圾食物的空間,難道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嗎?太神奇了。雖然感受不到,但她總覺如是有一陣微弱的心跳聲──「卜卜!卜卜!」,與她的心律交融。那溫暖卻未成形的胎兒,正在她的肚子化為獨立的身驅。人...孕育著生命...

伊萊茵想了想,卻仍是有點懷疑,竟道:「如果你是我的兒子,便踢我一腳。」卻想不到,嬰兒怎能聽見她的話?想清楚後,伊萊茵自己也不禁傻笑一聲,卻竟在同時,突然發出「呀!」的一聲慘叫,咬著唇、含著淚的按著肚子,大聲道:「這麼大力幹麼嗎?想踢死我?」若非黑帝斯在信中明白告訴她懷孕的清息,她還懷疑自己食物中毒呢!

在旁的紫火靈看著伊萊茵,又看了看她的肚子,像是在問伊萊茵肚子內的是什麼東西。「是生命啊!」說完看了看自己的肚子,又不禁疑惑的道:「為什麼我沒有變肥?」嗯...除了確有點胃口不佳和易嘔的懷孕症狀外。紫火靈看著伊萊茵,似也有點不解。

然而,伊萊茵也對此問題未有深思,隨即忙著替小孩想名字。可是,這小東西是男是女啊?

想了想,便向肚子問:「你是男?還是女呀?是男便輕輕的踢一下我吧!」話一說完,伊萊茵便感到肚子內動了動。微微一笑,剛想開口說話,卻突然被眼前的幾堆火焰嚇得把話吞了下去。

紅的、橙的、藍的、白的,斑斕的火焰出現在半空中,有如花海,卻比花海來得更激烈,更使人心慄。邪惡的形狀,便似聖經中論及的獄火,要燒毀人的身心。一瞬間,伊萊茵竟不禁打了個寒噤,心中一震,從來未有過的不安生於心中。往後退,心中不住有聲音叫她...「逃」。

火焰熄滅,化成火雨,又似鳳凰木的落花,與櫻花、楓葉交織著。在「落葉」的簾子後,是幾個女人,帶著嘲笑的神情。葉,隨即一轉,聚到一處,一變而為鬼火──火靈。

幾個女人看著伊萊茵,有禮地道:「以利曼 大人請小姐過去一會。」伊萊茵一聽,不敢作聲,雙眼徘徊於她們的臉上,望能看出一點端兒,卻不料千百年居於魔界的她們,對任何事也只剩止水。

現在應如何是好?撒爾魔不在,連黑帝斯也不在,又尋不著黑爾曼。又該如何?若是有什麼事發生,已不會有誰能保護她了。可是...閉上眼睛──為什麼她要人保護?睜開眼睛──她也可以保護自己!

2009-5-13 03:20 依雲
三.
女人吩咐她以紫火靈傳送,由她們擁有的火靈引領紫火。

紫色的布幕一退,伊萊茵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沒有見過的黑暗地方。

這裡漆黑一片,間式有幾個白色的火靈飄過,如被放逐的黣人,大眼失去了光孚。

但,伊萊茵卻無暇再管它們,她的眼睛只看著前方──那個美麗若毒蛇的女人──以利曼。她憂雅的坐在高椅上,伊萊茵卻不禁渾身發毛。

把玩著自己那頭長達地的金髮,以利曼笑問:「寶貝,聽聞有人在魔王之層遇到你。」說完輕輕的對旁邊的一個女人──金髮藍眼,赫然便是伊萊茵在魔王之層中見過的「姐姐」。

為什麼?一瞬間,故作平靜的臉上劃過一媽訝異。詰個姐姐為什麼要把事情說出來?難道她不怕自己也惹火燒身嗎?

見事情已不能再隱瞞,伊萊茵只是吸了口氣,便壓著恐懼,道:「她不也去了嗎?」以利曼笑道:「可是她來舉報,便能抵消其罪啊!」伊萊茵皺了皺眉,硬著頭皮道:「不公平!」

「在魔界之中沒有公平,明白嗎?我 便是你們這些妃子中的『公平』!況且.....」以利曼看著伊萊茵,道:「你的身上不是有另一個生命的氣息嗎?你有了小孩子嗎?寶貝!」伊萊茵聽著,只覺冷汗直冒,話也說不出來。

以利曼又道:「無論這孩子是誰的,又或是別西卜那斯的,只要不是魔主的孩子,你便是犯了姦淫之罪,該處死!」說完悠悠的站起來,在她身後的兩個白衣少女連忙上前為她捧起長髮,免得地上的髒物弄污金絲。只聽以利曼溫柔的道:「跟我來,去接受你的懲罰吧!」說完留下了嘲弄的一眼,便轉身離去。

伊萊茵看著她,雙腳沒有移步半寸。以利曼見她沒有跟來,便停下來,頭也不回地笑道:「無論如何,這便是你的命運,認了吧!」說完便有兩個白衣女人,一左一右的架著伊萊茵,把她拉著向前走。不是沒有掙扎的能力,而是所有掙扎的念頭,在利刃指向她肚子的一刻,便熄滅了。

接下來有些什麼?只得硬著頭皮向前走。

走過一條無光的走廊,是一個螺形的塔內。沿著樓梯轉,一彎、一彎、一彎,圓看似永不會停下,對於眼前的恐懼,隨著每一個彎加深。她不怕死,在來魔界之先,早已有死去的覺悟。但,她不要現在即死去,不是為了無法報復而不甘心,單單只是為了腹中的嬰孩。

最後,彎停在一個平台上,此刻才聽到塔底傳來獸嗚聲、奸笑聲、不似人類的聲音、不似語言的聲音。聲音,隨著塔的結構,逐層放大,竟有震辟之勢,聲聲哮進伊萊茵的耳中,只覺自己的雙腳竟微微發抖。再看她身旁的兩個白衣少女,竟也輕咬著唇,額邊冒出冷汗。

以利曼笑道:「魔界的低等魔物啊!都是一些下賤的傢伙。所以嘛!如果被推下去的話.....」說到一半看著伊萊茵微微一笑。看著她的笑容,伊萊茵也許已知懲罰是什麼了,身心都涼透。

以利曼滿意地看到伊萊茵一下子蒼白的臉色。揮了揮手,「姐姐」立時來到跟前。

以利曼看著「姐姐」,笑道:「你來舉報,的確是明智之舉。可是...你明白嗎?舉報只能抵消你闖入樓層之罪,卻抵消不了另一條罪!」以利曼說得很慢,笑得很甜。

卻見「姐姐」一聽,不禁嚇了一跳,反射性般退了一步,便立時強笑道:「什麼罪?」以利曼微微的笑道:「淫慾嘛!」說完只聽「呀!」的一聲尖叫,一個白衣少女竟從後用力把「姐姐」推下去。一直在身側沉默的「妹妹」,回過頭來便看見唯一的親人,墮下時臉容的恐懼,不禁立刻嚇了一跳。下一刻,雙眼才如認知到事實一樣,充滿了淚水。最後,伊萊茵所見的是,「妹妹」竟隨之飛身跳下,抱著「姐姐」一起下降──兩隻失去了翅膀的燕子,是再也歸不了家的。

塔底的低等魔物,發出一聲大笑,接下掉落的肉塊。接著發生了什麼事,伊萊茵全都不知道,因為她已緊緊閉起了眼睛,雙眼是濕透的,鼻子酸得想哭。過了很久,可能只有一、兩分鐘,不過恐怖的氣氛卻把時候拖得很慢、很慢,似要隨時停止。總之,所有的聲音也消失了。

當伊萊茵睜開眼時,那雙姐妹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。她所能看見的,便是魔物們嘴邊的鮮血,破碎的衣服。

以利曼看著塔下的魔物,對伊萊茵笑道:「我很好,對嗎?!在你死前為你報了仇,讓那個出賣你的人先去。」伊萊茵咬了咬唇,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的無力、無助。她開始明白到當初撒爾魔不讓她來的原因。這裡,根本不是「人」能夠生存的地方,也不是生物該到之地......

以利曼看著伊萊茵,微微笑道:「你要盡快安息喔!明白嗎?」差不多在同一時候,身後一股強大的推力,接著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往前傾,急速下降,耳邊徘徊的是魔物那可悲的笑聲,充斥了她的思海、絕望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!

孩子,這是你母親的命,也是你的命......抱歉...

四.
身子快速的掉下,風聲、淫笑聲,轟耳而來。身子是斷了弦的風箏

曾有那麼的一刻,伊萊茵想要了斷自己,讓靈魂就此死去。可是若她死了,肚中的孩兒怎辦?就算掉下去,她和孩子還是有一丁點的生存機會啊!雖然只有一丁點兒。

伊萊茵深深的吸了口氣,眼中的淚水早已隨風散去,恐怖的下墜感令她渾身抖顫,可怕的降落可能便是她生命的結束。

風,在她的耳邊轟轟作響,像是要敲破她的耳膜一樣。她的頭腦,也被這種急速的下墮弄得想要裂開,那無形的壓迫感更使得她想要嘔出來。卻見她勉強的睜開眼睛,輕輕唸著:「我絕對不會死的。」絕對──語氣幾乎是不可抗拒的堅定,雙目是不容人否定的堅持。可是,她的身體感覺到魔物們的觸碰了。想著當天在撒爾魔身上學到的東西,將力量聚於身周──死...也要同歸於盡...。抱歉了!孩子...

伊萊茵閉著眼睛,.....一切也結束了,.....努力了這麼久,....卻結束在此一瞬之間,........她的一生到底...為了什麼..?..............

然後,用盡了自己有生以來所有的力量...,讓它爆發吧!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時間,便像在剎那間停去了一樣,魔物的叫聲尚在耳邊,可是竟只是雜聲一樣嘈吵。伊萊茵只覺自己的靈魂已離開了肉體一樣,一切的事情也與她無關了,她將要離開.....可是...淚水卻還是不爭氣的湧出來,她的心已死,希望已完全幻滅,只想能盡快死去。不過......................奇蹟.........卻在剎那間爆發.........

在那一刻,伊萊茵只覺已完成絕望,快要暈倒過去的時候........

........刺眼的光芒卻在同一時間把伊萊茵整個包圍著。在那光芒之中,什麼聲音也消失了。自然的寧靜、光芒中的溫暖使她安心。

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光芒之後,伊萊茵輕輕的問道:「這是什麼地方?我已死了?」眼前的人影溫柔的說道:「不是,你不會死的。」那溫柔的聲音令伊萊茵感覺到無限的溫暖、心安,便又問道:「那你是誰?」那個人柔道:「我便是我!」

伊萊茵皺了皺眉:「即是....................?」那個人沉默了一下,問道:「要看到我的樣子,才安心嗎?」伊萊茵剛要搖頭,卻見那個人影漸漸走近,伊萊茵終於看清楚他的臉,卻又不禁看得發呆。她從未見過此般美麗的人,連撒爾魔也比不上──沒有任何雜色的銀金長髮輕瀉在背後,輕柔的,似風、似海、似海沙、似流星。一雙淺藍近白的眼睛,如天上最明亮的星星,又似把銀沽盡收於其中。看著,竟令人感到渺小,竟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於他的腳下,傾訴積在心頭的悲痛,只渴望他說一句:「無事的。」有人喜歡把眼睛形容為水晶,可是,像水晶這種人間的礦物,未免太侮辱了那雙眼。再細看,便見那白晢的皮膚,像是透著光芒似的,又還是其實每一個毛孔,也真實細膩地透出微光?她弄不清,只有眼睛移不開。

可是,在這聖潔的身上,竟似是虛幻的,竟似這只是那人身上最微不足道的部份。更甚者,伊萊茵竟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──「你是撒爾魔?」

人影欣賞的眼神,像要讚賞她在美麗後,仍能細看自己的容顏,微微一笑,道:「不!不要被外表迷惑。」說完往後望去,說道:「你要回去了!」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洞,洞中看到了塔底。

伊萊茵像是還想問些什麼,可是光芒剎那間消失了。

身在半空的自己,竟慢慢的飄降在地上,身旁的魔物在突然爆發的光芒之中被照得灰飛煙滅。留下一些安好的魔物,卻躲在角落,恐懼的看著伊萊茵。

當伊萊茵回過神時,頸上掛著的十字架如雪般飄了起來,輕輕降下,發著閃爍的光輝。慢慢的,光芒內斂,最後終於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
這是撒爾魔叫她取的,亦是紅音親手交給她的十字架。她相信剛才兩人都在保護她,還有的是....那個人,那個美麗的人。但是,在他消失的一瞬,竟已記不清他的樣貌,如一切只是虛幻,只有感覺尚在──包容一切、愛護一切的慈愛。若一定要伊萊茵說出那個人的名字,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一個字適合。那便是──「父親....」

伊萊茵抬頭一看,以利曼在那平台上與她對視,臉竟已變成了死灰色。那個總是掛著甜美笑容的人,現在卻被嚇得臉容扭曲。再看那些魔物,牠們竟慢慢的爬起來,伊萊茵心中一驚,暗想:「牠們又想怎樣?」可是,她想錯了,剎那間,全部跪了下來,向伊萊茵叩著頭,操著那口齒不清的嘴巴道:「..魔.....后......后.....魔后....!」一聽,不禁嚇了一跳。

但覺眼前突然變黑,以利曼竟展開了一雙黑暗的羽翼飛下去,大聲的道:「你為什麼會有聖十架?你究竟在哪裡偷回來的?你快說。」激動的樣子,使伊萊茵一呆。看著她,嚇得不知如何回答。

「小姑娘,聖十架是魔界之后的證明喔!你為什麼擁有聖十架呀?」一把年老的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。伊萊茵連忙回頭一看,卻見竟是一個滿頭白髮,穿著黑衣,拿著杖子的老婆婆。

以利曼整個身子氣得發抖,對老婆婆道:「黑巫婆,你為什麼在這裡?」

「黑巫婆」對以利曼欠了欠身,道:「我是被天使之光吸引來的。那種光芒嘛!哈,實在是引人犯罪,令人無論用什麼手段,都希望得到!」伊萊茵嚇了一跳,連忙退了一步。以利曼見狀,卻竟似反射性般,突然伸手出去,想要把聖十架奪去。可是「呀」的一聲慘叫,聖十架的力量竟把以利曼反彈過去。

看著被傷的手,黑了一块,不由得狠狠的看著伊萊茵,氣得顫抖。

黑巫婆看著以利曼,笑道:「以利曼小姐,難道你不知道嗎?聖十架是魔主以往的天使力量,它本身便是力量的存狂啊!若你要硬搶的話,根本是不可能的!除非....」說完看了看伊萊茵,狡猾的道:「除非小姑娘願意親手脫下來給我們,又或是小姑娘死了吧?否則是不可能取得的!」

以利曼看著伊萊茵,道:「你不是 別西卜 的女人嗎?為什麼又要做魔主的妻子?難道,你是想利用別西卜來接近魔主嗎?你這小淫婦!」

伊萊茵一聽,紅起了臉,心中為之氣結。她痛恨,她恨以利曼的措辭,只聽她破口大罵:「誰要接近魔主?我才不希罕什麼魔主之妻,說什麼偷不偷的?」說完後,不禁呆了呆,以利曼也是一呆。想不到她竟說出「不希罕」這種大不敬的說話。

黑巫婆「格格」一笑,道:「侮辱魔王,對嗎?這可是極大的罪行喔!應處於極刑──死刑。」──欲加之罪,黑巫婆奸險的看著她,伊萊茵也跟她對望著,氣得只說了一個「你」字,便說不下去。

黑巫婆笑道:「怎麼樣?小姑娘。」伊萊茵看著她,沒有回答,她心中又氣又怕。

以利曼猶豫的看著黑巫婆,輕道:「這樣好嗎?隨便動用魔界的刑法。」因為,自從魔界的司刑官──淫慾之君 阿斯莫德 離開後,便無人再敢隨意動用,只有私下處刑。

黑巫婆笑道:「這個女人死了的話,你的勁敵便少了一個。沒有這個女人的話,魔主定必會看到你的,可能更會封你為妃。你不是一直很想成為魔主的妻子嗎?」

以利曼輕輕的咬了咬唇。的確,她跟著路西華魔主墮天的原因,只因她愛著路西華,便是如此簡單。可是,路西華卻斷然拒絕了她的愛意,也許到了現在,已到了報仇的時候。只聽以利曼大聲的道:「把這個女人拉下,關入牢獄之中。明天即處以死刑。」伊萊茵看著她,狠狠的咬了咬牙。

究竟這一次,她能否逃過惡運?

2009-5-13 03:21 依雲
第二十回~~魔主~~
一.
大牢,漆黑一遍的牢房,世界彷彿由始至終沒有生物,五官剩下一遍空虛。聽覺,如已失去;視覺,只剩下黑暗;觸覺,感受到悶人的濕氣,嘔心的黏著皮膚;嗅覺,被死亡的氣味刺激著,剛才,有什麼人被拖出去了。

世界,彷彿只剩下了她和黑暗、永無止景的死亡.....

無意中把玩著聖十架,十字架中曾出現的金髮男人,像是沉睡了一樣,沒有任何動靜、聲音。他曾救過自己,這次呢?那麼,撒爾魔怎麼樣?他會來嗎?他趕得及嗎?對呀!他一定會回來的,不要擔心。伊萊茵...

可是,想到此,鼻子卻酸了,不是因為擔心、不是因為害怕,只是一陣不明所以的心酸,似是腐蝕她的信心。在這個地方,她很難相信自己不是被遺棄了。不...不是被遺棄了,而是她遺棄別人了。是她...,是她決定拋開一切,是她決定拋棄一切,來到這見鬼的地方。那個被她拋棄的人尚未怨懟,她又有何資格?

用力地握著十字架,掌心被壓得出現瘀痕,一點、一條的,但痛楚卻無法把心中的莫明擊散,伴著黑暗,到心中更深的地方。

「後悔?」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,如已跟夜融為一體,卻又明白地傳到她耳中。

同一時間,無間的夜中隱隱透出一絲銀光,但此處卻沒有照明的工具。伊萊茵吃驚地瞧了瞧眼前的人。光,彷彿是從身上散發出來一樣,最純、最潔的光,不似太陽、不似月亮,更非人造光可比。可是,望到他的一眼,卻怔住了,那是個身穿黑斗蓬的男人,似與光芒全然無關的黑色。更甚,伊萊茵從斗蓬帽子之下,感覺到一道熾烈的殺氣,凌厲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自己........

「你是誰?」伊萊茵穩了穩心神,問道:「我見過你...吧?」曾經聽過,這樣的聲音,在進入魔王之層時在腦海中徘徊的聲音;曾經感覺過,這樣的氣息,在紅音手中取得聖十架後,這氣息曾一閃而過。

那個人靜了靜,沒有回答,像是細看了伊萊茵幾眼,卻一字一字地道:「你是撒爾魔的什麼人?」伊萊茵咬了咬牙,沒有說話。聽他的語氣,似是非常痛恨撒爾魔。那麼....即是說...眼前的是敵人?

那人見伊萊茵沒有回答,便又道:「你肚中的孩子,也是撒爾魔的嗎?」伊萊茵別個頭去,盡量不去看他..........

卻聽那個人突然打了個響指,在無聲的空間中,激起極大的回響,竟有震耳之勢。伊萊茵耳間一個吃痛,耳膜似被重擊一樣,但痛楚未退,下一刻,腹中竟即傳來一陣劇痛.......

「呀」的尖叫了一聲,痛得整個人跪下來,用手撐著地下,痛得說不出話來。有什麼,有什麼地腹中恣意妄為..................

「若你死了,撒爾魔會回來嗎?」那人無視於伊萊茵的痛楚,淡淡的道。伊萊茵痛得眼睛也瞪得大大,一隻手緊緊的按在肚上。牙齒狠狠地咬著下唇,突然一下刺痛,一口鮮甜,猛然把自己的血吞下。可是,痛楚卻使她無法放開受傷的下唇。

「有了孩子的你,便算我不殺你,撒爾魔也不會放過你!」打趣的聲音,說出來,故意頓了頓,如箭一般,惡毒地射向伊萊茵的心,然後,笑著。

伊萊茵整個人幾乎貼到地上,偏偏,身體卻感覺寒冷異常,卻冒出冰凍的汗水。加上,那個人如此一說,伊萊茵赫然感到眼前一黑,險些昏厥過去。若非痛楚時時刻刻刺激著她的神經,她可能真的倒下了。其實,當初她自知有了孩子後,也曾擔心被撒爾魔嫌棄,畢竟...撒爾魔是魔物而非人類。他想希望有一個混血的兒子嗎?聽說,撒爾魔在魔界的地位不菲,他會討厭這個擁有人類軟弱血液的孩子嗎?然而...她一直也深信這只是多餘的疑問,撒爾魔怎會這樣?可是,她卻一直不敢正視..................

而眼前的人,一句話,擊破了她的心,那份痛楚竟被身上的痛來得更劇烈。很好,伊萊茵深抱著自己,十指狠印在雙臂之上。很好,起碼這能令她暫時忘記身體的痛苦。

心,似是在迷糊中說了句:「難道,你不相信嗎?」

不可信?...不可信嗎?...撒爾魔不可信?那個,自從父母雙亡後,自己第一次給予真情的人,不可信嗎?

「.........」伊萊茵喃喃說道,聲音極微,即使在這空靜的地方仍然不清晰。

那人微微傾前,卻還是聽不到她的說話。

伊萊茵突然大叫了一聲:「不是的!」相信,她現在剩下的只有相信,若連撒爾魔也不能相信,她還能相信誰?相信什麼?

那人皺了皺眉,伊萊茵的情緒突然變得非常不穩,本已微弱的氣息竟似更微弱,而且飄忽不定一樣,便如大海中的葉舟突然遭到什麼巨浪。糟了!好像有點不對勁。

「我相信他啊!」以極平靜的聲音說出,如突然把剛才的氣氛扭轉。那人吃了一驚,卻聽赫然「啪!」的一聲,隨她的話結束之響起,像是玻璃破裂的聲音。暗紅色的光猛然從伊萊茵體內釋放,裹著銀光。銀光,他剛才放在伊萊茵腹中的力量,那本打算打掉她胎兒的力量...................

那個人怔了怔,不被允許嗎?而且,那紅光的氣息,如此的熟悉,往日總是相伴在身邊的傢伙,如朋友般親近的兄弟。為什麼?為什麼她的身上會有這個人的氣息?那份,不屬於撒爾魔的氣息。

瞇著眼,望向地上的伊萊茵,卻見她大口氣的喘息著,一個十分痛苦的樣子,但施加在她之上的力量卻已全然消失。

「很堅強啊!」帶著嘲笑的口吻。

伊萊茵抬起頭來,狠狠的看著他,目光早已把他殺了千百次。

那人淡淡一笑,視如不見,卻突然道:「為什麼魔界會用五芒星和逆十字架作為標記?」伊萊茵一呆,想不到他突然轉話題,而且轉得如此不著痕跡。

那人見伊萊茵定在當下,也無理會,便又道:「五芒星,代表女神崇拜。」說完看著伊萊茵,見她已當心聽著,便續道:「若說天國屬於陽性,是父神之地。那魔界便是陰性,如是女神之地!另外...」說到此,他望了望伊萊茵身前數寸之地,鐵製的地面立時刻出個逆十字架,再道:「另外,逆十字架亦同樣擁有十字架的意思,所謂的愛。當年,人子的門徒,認為自己沒有資格與師父用同一種方式死去,於是便選擇釘死在逆十字架上。魔界,則取其意思,以逆十字架,代表著與天國不同的愛!」....所以,若說天國可給人 永生的愛 ,那....魔界便是給人 永遠的安眠 之地。他沒有說出這句話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一瞬間,他好似沉默了,靜默的他似在思考著什麼一樣,似在為著什麼悲傷一樣。

伊萊茵靜靜的看著他,為眼前的人突然轉變而感到驚訝,卻仍問道:「為什麼告訴我?」

那個人輕道:「這是路西華降生的原因。」伊萊茵聽後,還是一頭霧水。不過,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名字──路西華,那個她要殺的人。那個因著自傲與父神同等,而墮天的墮天使。

那人在一瞬間,感受到伊萊茵突然激昂的情緒,只是淡淡一笑:「現下,賭賭你的運氣吧!究竟撒爾魔能否趕得及回來呢?究竟撒爾魔會否殺了他?」說完,卻是冷冷一笑,似在嘲笑什麼,但伊萊茵卻覺得,他更似在期待什麼。伊萊茵看著她,皺了皺眉,也不知應說些什麼。這個冰冷殘酷的人,但,不知怎的,看著他,伊萊茵竟有種想哭的衝動。聽著他的話、看著他,竟感覺他雖散發出銀光,卻竟似被黑暗包圍著一樣,他離不開那份黑暗,所以他只能冷眼看著、冷目嘲笑著。然後,在看透一齊後,冷笑,因為已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了。更令伊萊茵奇怪的是,他竟然讓她生出一份親切感,自從父母雙亡後,她便無見過任何一個人來得比眼前的人親切,雖然,他曾想殺了自己、殺掉自己的孩子

「陛下,你怎會在這裡?」走廊的末端,突然傳來了空洞的聲音,竟如卻空氣中被擊成碎片,再斷斷續續運到自己耳朵一樣。

下一刻,便被空洞聲音主人的身影吸引過去,竟散發出可怕的氣息,一步接一步地出現在伊萊茵的眼簾內。一下子,尚未能看清他的樣容,便跪了下來,跪在男人的面前。

男人看也不看他一眼,卻對伊萊茵淡笑道:「我等著看你血濺的模樣。」

「不會的。」伊萊茵說,像是為了令自己堅強,也似是為了眼前的人。

男人沉默下來,再望了伊萊茵一眼,竟便突然消失了,憑空的消失,如此突然,便似他來時一樣。根本,便似是從未出現過般。跪下來的人卻已反應過來,慢慢的站起來,看著伊萊茵。

2009-5-13 03:21 依雲
伊萊茵看著那張臉,一時間呆住了,只見那張臉竟絲毫沒半點感情,也沒有一絲血色,呈現出死灰的顏色,使人立刻想到墓地的骷髏,只是多了一層皮、多了一層肉。再看他的眼睛,如一池死潭,無半點生氣、無半點清風,甚至沒有光能映入那裡面。雙手,沉灰色的,如早已死去,予人冰冷之感,卻如蜘蛛般修長,每一張,便似蜘蛛蠢蠢欲動。

「貝貝!」一陣嬌柔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,與這氣氛極不相配的聲音,把伊萊茵的神拉回來。

只見一個小小的黑球突然以極快速滾過來,撲倒在她的身上,嚇了伊萊茵一跳,反射性便想把牠摔開。但那東西竟黏得很緊,還一口又一口甜甜的叫嚷著,愉快的情感在聲音中不言而喻。伊萊茵呆了呆,耐著恐懼把牠抱起,借著那小小的燈光一看,立時便是一呆。

這東西全身長著淺粉紅的短毛,如小兔毛一樣柔軟,穿著一件黃色小背心。但牠的外形卻像小狗,一雙大大的耳朵垂在兩側,用靈巧的黑眼珠看著伊萊茵。伊萊茵看著,立時緊緊的抱著牠,道:「貝貝露,是你嗎?我很想你喔!」貝貝露也用那短絀的雙手抱著伊萊茵,不停喊:「貝貝貝貝」像是在回答伊萊茵一樣。

伊萊茵看著貝貝露,又看了看那個可怕的人,記起了黑爾曼的話,不禁怯怯的問:「你是黑爾曼的師父嗎?」

那人將左手搭在右肩上,欠了欠身,對伊萊茵道:「是。我是 屍行者──悲杜拉,見過魔后!」

伊萊茵一聽,卻是紅了紅臉,急道:「我才不是什麼魔后,誰要做那惡毒魔鬼的妻子?叫我作伊萊茵便可了。」
悲杜拉看著伊萊茵,又道:「黑爾曼因在魔界中暫無任何地位,所以未能前來看你。但是,當我們聽說你出事後,我便已想盡辦法前來。伊萊茵小姐,抱歉讓你受驚了!」

伊萊茵抱著貝貝露,看著眼前有禮的人,也許,這個人未如他的外表般可怕。於是,想了想,終於把那個問題問出:「嗯...我想問,什麼是屍行者?」嗯...或者,這會是個非常無禮的問題,不知他會否介意?

悲杜拉答道:「如行屍一般的魔者,工作是審判犯罪的魔物,屬阿斯莫德魔君的部下。」

伊萊茵微微一笑,道:「好像是個挺響的名號喔!」

悲杜拉低了低頭,沒有回答,卻看著那黑暗的盡頭,輕問道:「你知道剛才的,是誰嗎?」伊萊茵皺了皺眉,輕輕的抱著貝貝露,低下頭,沒有回答。

只聽悲杜拉回過頭看著她,又道:「是 主 ,是這裡的魔主。」伊萊茵苦笑了一下,她其實早便感覺到,只是想要否認罷了!為什麼想要否認?她不知道.......天為了那份親切與溫暖感而有感心亂。那個...剛才消失了的人,為什麼...為什麼撒爾魔要自己取出聖十架,得到魔后的證明?想到此,伊萊茵竟不禁心中黯然。


悲杜拉看著她,問:「你要殺魔主陛下嗎?」這是他聽黑爾曼說的,所以他才動了殺伊萊茵的念頭,最後卻給撒爾魔救回來了。

伊萊茵看著他,點了點頭,她不疑為何悲杜拉會知道此事,反正葉、撒爾魔和黑爾曼也知道了,不是嗎?

悲杜拉便又問道:「你有把握嗎?可以做到嗎?」說完頓了頓,見伊萊茵沒有回答,便又道:「不要做毫無把握的事,否則會後悔的。」

伊萊茵咬了咬牙,狠道:「可是,我應如何?他殺了我全家人,為了父母,報仇不是理所當然的嗎?」悲杜拉靜靜的看著她,像是要看穿她的心一般,實是不好受,馬上別個頭去。

卻聽悲杜拉說:「是他做的嗎?證據何在?」

伊萊茵聽後,急著道,如要證實自己的正確一般:「是一個天使....」

「一個天使?」伊萊茵還未說完,便已被悲杜拉打斷:「一個天使,若想要偽裝的話,難道不可以由魔物裝成天使嗎?我雖然不知道當中用了什麼方法,可是便憑『一個天使』的說話,便亂下判決,這太武斷了!」伊萊茵咬了咬牙,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魔物偽裝天使,她不是未曾想過,只是覺得此天使說得很有道理,便故意忽略過去了。也許,不能否認的,是自己一心報仇的心。

悲杜拉見她不語,便又道:「況且,路西華陛下並非喜殺戮者。在他的統治下,無一魔物膽敢胡亂殺害人類。」伊萊茵聽後,心中更不知是何滋味,正想開口反駁,卻聽悲杜拉又道:「陛下以往也是天使。若你聽信那天使的話,為何便不給陛下一個機會?而想要殺害他?」

「他是墮天使,他是魔物,他已沒有天使的證明。」伊萊茵正視著悲杜拉的眼睛。

悲杜拉細看著伊萊茵的雙眼,竟從直視中尋到動搖,便言:「天使,是一個名稱,那並不代表了些什麼。便如『牛』、如『雞』一般,難道是牛是雞,便一定是食物嗎?難道天使便一定可信嗎?你所痛恨的陛下,以往何嘗不是天使?甚至是比一般天使更聖潔的大天使,可是,如你所言,他墮落了。天使會墮落。小姐,你所看見的天使,有否墮落?」伊萊茵低下頭去,咬著牙,為什麼在眼前者的口道出的話,竟須自己一直堅信的背道而馳?

「何況...」悲杜拉續說:「為什麼天使要勸人報仇?天界的,不是一直主張要寬恕別人七十個七次的嗎?」伊萊茵無言,她很想說:也許這是個別的例子。可是,她真的不懂怎麼說。她實在感到慚愧,為何他人可想到如此透切,而自己卻一頭栽進報仇中,而忘記別的東西?或者,自己也曾看透,卻被報仇的欲求蒙蔽了。

「魔界,由於天界產生時,對空間造成了極大的衝擊而偶爾誕生的世界,它是天界的影子,依靠人類靈魂的力量維持現況。所以,魔界亦可算是天界的副產品。當初路西斐爾,即路西華陛下墮天時,天界白狼追隨著他。當白狼跟路西華陛下來到魔界,在魔界生長、曾將魔界煉成地獄的黑帝斯卻百般阻撓,想把這外來者殺死。白狼只好跟他打了個你死我活...」悲杜拉頓了頓,伊萊茵卻吃驚地看著他,毫無疑問的,她聽到了白狼和黑帝斯的故事,那看似是雙生兒的一狼一鳥,以往竟曾死拼?

看著伊萊茵催促的神情,悲杜拉便續說:「最終,兩人皆受了重傷,面臨死亡的邊緣。黑帝斯本想結束生命。可是想不到的是,竟被路西華陛下阻止了。他更把黑帝斯的傷給治好了,放他自由,更抱歉侵占魔界。但,魔界是他唯一不可放手的東西。在這之後,黑帝斯非但沒有離開,更甘心於跟隨路西華陛下,毫不猶豫...絕無異心!」

伊萊茵看著他,問道:「那你的意思是.........?」悲杜拉輕道:「你怎麼想?對一個以德報怨的魔物,對一個你從未認識的所謂天使,你怎麼想?」伊萊茵呆了呆,說不出話來。可是,那個魔主,剛才想殺了她的孩子呢!但...,只要一想到他所給予的親切,只要一想到他身周似有若無的黑暗──把他與外界悲歡隔絕了的黑暗,她便恨不起來。而且,如這般高傲的人...,他會...他會因此任何理由而沾污自己的手嗎?

「想不到屍行者也在此啊!」一把悅耳的聲音突然從旁傳來。

伊萊茵嚇了一跳,連忙一看,卻見以利曼,她的身後有兩個白衣少女為她抱著長髮,回復了優雅的美態,不再復當日的瘋狂。

悲杜拉看著她,道:「難道便不能再等一會嗎?」

以利曼搖頭,笑道:「她是對魔主不敬的人啊!難道你想偏袒她?」悲杜拉像是還想說些什麼,卻被伊萊茵打斷了,道:「放心,我不會有事的。」期求著,便會有盼望。

以利曼微微一笑,道:「好!來人,把叛逆者 伊萊茵 帶到法場!」.....

2009-5-15 18:48 依雲
第二十一回~~回歸~~
一.
「是你的錯,還是我的錯?」撒爾魔輕輕的問道,看著眼前的人──啡金色頭髮,海藍色眼睛,比天使還要漂亮的臉孔。

葉微微一笑,道:「錯不在你。若我是你的話,我定會安心看著她死去。但亦錯不在我,沒有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女人死去。」撒爾魔淡淡一笑,沒有說話,這只是立場的問題。

他緩緩地轉個頭,看著躺在床上的金髮女子,那個被撒爾魔打傷的女子,那個打亂了撒爾魔和葉的關係的女孩。奄奄一息的氣息,證明她剛從鬼門關內回來。

在少女的旁邊,卻站著個探頭引領的小孩,金色的短髮和天真的藍眼睛,一滾一滾的盯著少女,充滿了笑意,猶如最天真單純的小孩一樣,被神與光芒寵愛著,能激起人心中最柔軟的一块。

葉看著他滾動的雙眼,便知他的主意,冷道:「我親愛的淫慾之君──阿斯莫德,不要亂動歪念。」

「阿斯莫德」聽後,抿了抿嘴,嗔道:「『罪惡之君』怎麼如此看我?說到底,小撒也是我帶來的。沒了小撒,你的女人早死了。」

葉淡淡一笑,轉個看向撒爾魔,卻見他一雙眼睛淡淡的、有點兒失神,不禁皺眉問:「主人?你來此,還有別的事嗎?」

撒爾魔抽過神來,自從伊萊茵遠去魔界後,失神的時間便多了。只見撒爾魔淡笑地望向葉,輕道:「葉,我不可放任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踏入魔界。」葉無奈的笑了笑,只聽撒爾魔續道:「所以,你若想跟這女孩一起的話...............」

「便要離開魔界。」葉接著道,苦笑了一下。

撒爾魔看著他,低聲道:「對!放逐....」阿斯莫德看了看撒爾魔,又看了看葉,最後看了看那個沉睡中的少女,聳了聳肩,嘆了口氣。值得麼?他不懂。

葉看著他的表情,笑問:「小鬼!有什麼事?」

阿斯莫德裝模作樣的「咳」了一聲,道:「第一,撒旦葉,若論輩份,我可是比你輩份要高,不要叫我小鬼了;第二.....」說完看了看那少女,又懷疑的看著葉,問道:「只是為了這個『外表』,值得嗎?」葉沉思了一會,回頭的看了看撒爾魔,卻見他低頭嚐了嚐茶,眼前的一切像是與他毫不相干。

葉嘆了口氣,搖頭道:「不值!」撒爾魔看著浮面的茶葉,淡道:「可是心中卻不捨!」葉輕輕的點了點頭,無言苦笑,眼中充滿了無奈...............

撒爾魔看了葉一眼,便轉頭對阿斯莫德問:「別西卜在哪?」

阿斯莫德笑道:「不知道,他一躲便會躲個千萬年,連我也別想找到他呢!」撒爾魔聽罷,淡淡一笑,道:「那你有什麼打算?」

阿斯莫德吃吃笑道:「我還有生意要管,什麼嫖賭飲吹的,那像你們。何況,我最近見著個小女孩,可愛得很。呵!」葉揚了揚眉,像是在說「你這個小色鬼!」

撒爾魔淡道:「那很好,各位魔君已有去向,不用擔心了。」葉皺眉問道:「那你呢?」

撒爾魔笑答:「現在的我有了要守護的人,便如你一般!」說完便見葉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少女,沉默不語。

阿斯莫德則大聲的嘆了口氣,喊道:「好了好了。當日的八大魔君,今日早已針鋒相對。唉!難得聚頭的數位魔君終於也得各散東西了!還有的是....」說完看著撒爾魔,微笑道:「請不要再令魔主.....我們的魔主難受了!現在的他或者早已大發雷霆,說不定為了逼你回去,會對你的女人不利呢!」撒爾魔皺了皺眉,正想思索之間,突然「發」的一聲,把他的思緒給打斷了。卻見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。

三人轉頭一看,便見是一個紫髮紅眼的男人,站在眼前。那個男人一見撒爾魔,便當即跪下。

葉看著他,倜笑道:「黑帝斯,什麼事讓你如此氣急敗壞?」黑帝斯一聽,連忙抬起頭,發現葉竟然在旁,不禁驚訝了好一會兒。葉淡淡一笑,只見撒爾魔拿起杯子,問道:「究竟什麼事?」

黑帝斯頭一低,收起驚訝,謹慎的道:「伊萊茵主人懷孕了!是主人的孩............」「冰!」的一聲,黑帝斯微一錯愕,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主人,只見主人手中的杯子竟已裂成碎片,散落在地上。透明的晶片,竟染上了鮮紅。另一方面,葉向阿斯莫德皆皺著眉的對望了一眼。

黑帝斯不明所以,只好靜靜的看著撒爾魔,候其回應。

撒爾魔卻只是揉了揉額角,輕輕的嘆了口氣,站起來,輕道:「終於來了.....!」轉頭看了看葉,道:「回到魔界,可以嗎?」葉皺著眉,點了點頭。這個時候,已不是各自為政、自為私欲的時候,如果可以的話,絕對要阻止那最壞的可能性。

撒爾魔隨即轉向阿斯莫德,道:「用盡一切方法,將消息通知別西卜。至於之後該怎麼做,便由你們自己決定。不過......」說著頓了頓,嘆了口氣,續道:「不許玩得太過份。還有,通知其他魔君。」

阿斯莫德皺了皺眉,雖然千萬不願與其他魔君接觸,或費時尋回那好玩成性的別西卜,但也只得應了聲:「是!」便消失在空氣之中。

「另外的,便是你的小雪。」撒爾魔轉頭對葉道。

葉如早有預料,隨即低下頭,跪在地上,道:「在這個時候,我無法將她放在這裡,置之不管。若主人堅信現在的我對魔界有利,便請讓小雪隨我一同到魔界吧!我希望....可以冒這個險,可以相信她!」撒爾魔嘆了口氣,問道:「這是交換條件嗎?」葉低下頭,不語。

撒爾魔淡淡一笑,低聲道:「那我便賭一把吧!」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.............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「喂,你心愛的女人已站在斷頭台上了。」沉厚磁和的聲音突然憑空出現在腦海中,徘徊著、盤旋著、回響著......

撒爾魔呆了呆,心中一個吃驚,為什麼突然「站上了斷頭台」?立時轉頭對黑帝斯,問道:「小伊做了什麼?」

黑帝斯怔了怔,卻不知該如何回答,伊萊茵除了總愛偷進魔王之層外,像也無什麼大過。只是,這群人似乎也忘了,以伊萊茵的身份私進魔王之層,已經是一個絕大的罪行。

葉突然見撒爾魔一臉少有的著急,不禁皺眉問:「什麼事?」

撒爾魔嘆了口氣,輕道:「什麼也不要管,先速回魔界!」眾人皆惘然的看著他,可是,撒爾魔知道,這已到了分秒必爭的地步。否則,那個千萬年沒聯絡他的人、那一直與他維持毫無相關似的人,竟會破例把消息通知他。不過,奇怪的是,若伊萊茵死了,那麼對他而言將是一個天大的喜訊。

為什麼他要把此消息告訴自己呢?

撒爾魔暗暗一笑,輕道:「走吧!......」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唯一的解釋是:「伊萊茵已打進他的心了。」............

如果,能夠在很久很久之前,已認識伊萊茵的話。也許,魔界便不會在今天存在。

二.
天,下著絲絲細雨,本是澄清的黑天,此刻罩著一片藍霧,像已哭得婆娑的黑眸。

伊萊茵,穿著黑色長裙,裙罷拖在地上,泥土也感覺到了裙子主人的悲哀。輕柔地跪在地上,雨打得渾身濕潤,頭翇黏著臉頰流淚,伊萊茵卻是死寂般的平靜。雙手,緊緊的,被鎖鏈扣於身前,劃出扣環的血痕。

四周,圍滿了許許多多的魔物,便如對這早已不復見的公開處刑好奇得很,一個個興趣無比的樣子。伊萊茵稍一抬頭,便見魔主在不遠處,靜靜的看著她。伊萊茵苦笑了一下,當初,她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?

只見以利曼舉起手,大聲道:「這個女人侮辱我等尊敬的魔主,應否處以極刑?」話一說完,四周的魔物一同舉起手,或手中的武器吶喊:「對」、「是」、「殺了她」..........。

伊萊茵微微閉上眼睛,這轟耳的聲音,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撕開幾份,但轉到她的耳中,只好比別西卜的蒼蠅。不,不可如此說,這樣未免太侮辱了他的蒼蠅。

黑巫婆慢慢的舉起雙手,眾魔物立時靜了下來。黑巫婆瞇起了本已狹小的眼睛,道:「事不宜遲,現在便把這個叛徒斬首。」一個巨大的魔物應聲站出來,手中握著一柄黑色大刀,大刀上還透出血紅色和腥臭味。

他慢慢的舉起大刀,伊萊茵瞇睜張開眼睛,心中暗呼了一口氣。原來在刀鋒之下,抱著那必死之心,心內竟會如此的安靈。他的刀猛力的往下斬,聽著他那破風的刀聲,伊萊茵輕輕的閉上眼睛。也許,一切也該結束了....

死,很快。從步出牢獄直到此刻,太快了,快得使她來不及傷心、快得使她無法回憶今生。還是,她的今生本無什麼可以回憶,本來便是一場空?現在,只是回歸到一場空而已。那麼,便算了吧!唯一放不下的,竟只有三個人,總是帶著笑,眼中溢滿悲傷的撒爾魔。其次便是還未出生的孩子,可是,對孩子來說,自己的生命結束便宣告著他人生的完結,所以沒什麼好擔心,也由不得她擔心。最後一個,卻竟是...總冷言殘酷,卻自帶一份黯然的...路西華?

刀,揮下。伊萊茵最後抬起頭,望了一眼,那披著黑斗蓬的人。卻感到他的視線與自己的相碰了。在剎那間,她感到了氣息的波動,感動了前所未有的戰慄感。但,那份可怕的氣意外地並非衝向自己,而是自己身後的魔物,那揮著刀的傢伙。她閉上了眼睛,深深吸了口氣,縱然自己非他的對象,卻毫已有如此大壓逼感。那,身後的魔物呢?只感,魔物似是身影一頓,竟是不自覺的微微抖著。幸好,他並未直視路西華的視線,無知使得他仍站得住、握到刀,只是刀也許比平日會鈍了。

可是,此刻,伊萊茵卻理會不了,因為她看見了......

魔主的手微微抬起......,可怕的氣息是...鮮有的殺氣

2009-5-15 18:49 依雲
三.
「呀!」的一聲鳥嗚,劃破了天際,清清楚楚的傳到了眾人的耳中,便如激泉瀑布的聲音,澎湃而清脆。在此一剎,魔主的手便已回到斗蓬之中,乾脆得如從來沒有伸出來。

所有的嘈吵,在嗚聲中消失無蹤。伊萊茵只覺頸中一痛,冰冷的東西已緊緊貼住自己的脖子──黑色的大刀。若沒有嗚聲的話,便會直直的斬下來,屆時不會只是輕割一下,而是頭落地。伊萊茵深深的呼了口氣,卻發現背上已冒出了一身冷汗。

黑色的鳳凰隨著聲音飄然而下,在降下的時化成一團火焰,出現了一個人影──黑帝斯。幾乎在同一時間,伊萊茵眼前的魔物突然全部倒下,便似一陣狂風把牠們吹倒了。伊萊茵瞇著眼。細看風的源頭,赫然便是一隻白色的狼。卻見,當白狼停下來後,慢慢化為人形,銀得發亮的長髮,傲視萬物的紅眼──白聖斐,天界墮落的聖獸。雖與他相處數月,卻是頭一回看他化為人形,竟是有一種傲氣與高潔。

黑帝斯跟白聖斐,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被「風」吹開的道。

白聖斐向魔主跪下,沉聲道:「暗夜之君到。」眾魔物一聽,暗夜之君?這是多麼陌生的名字?但,又多麼的熟悉?那個,出現後,魔主即性情大變的傢伙。那個,離開後,魔主再不復以往的傢伙。是他,是他令本已親厚的魔主產生變化的嗎?若然,縱將之凌遲,亦不足發洩心中之恨。

可是,沒有人敢將此份怒意表現出來,只有跌倒在地,戰戰兢兢地低下頭。連那個拿著黑刀的魔物也連忙拋開刀子,跪倒在地。

魔主看著白聖斐,眼睛變得深邃,但語調卻更冷漠:「回來了嗎?很好。」

「多久沒見了?」熟悉的聲音,黑暗之中。

但見一個身影慢慢走近──啡頭髮、藍眼睛的男人──撒旦葉,八大魔君之一的他,擁有罪惡之君號的他,向魔主敬跪拜之禮後,隨即跪在一旁,而黑帝斯和白聖斐亦隨著葉同時跪下。他們──魔主之影、執君號者,竟對這個無正式君號者如此敬重並行跪拜之禮。疑問久生,卻無一魔物膽敢問魔主。以往,亦曾有魔物膽大而質問撒爾魔,卻也被他模糊過去。

縱觀四周,隨著魔主之影與罪惡之君的跪拜,眾魔從風而服,只有魔主一人仍靜靜的站在冷雨之中,凌厲的盯著即將出現的人,口中卻回答剛才的問話:「時間對我們來說,具意義嗎?」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眾人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,剩下的便只有那「抽塔!抽塔!」的雨聲與魔主名那人話音,纏繞著黑夜。

黑暗之中,黑影化為黑暗的一部份,卻又是如此清晰──那個穿著黑斗篷的男人,連頭顱也被遮掩起來,跟魔主相似的裝扮。一瞬間,伊萊茵竟感覺他與魔主無別。氣息,竟是相似的。

那個人緩緩走過,眾魔物的頭伏得更低。

葉、黑帝斯和白聖斐齊道:「見過 暗夜之君!」其他的魔物聽畢,連忙齊聲大叫:「見過暗夜之君 撒爾魔!」只有魔主看著他的時候,冷笑了一下。

那個人回望了他一眼,卻沒有多加理會,只是直直走向伊萊茵,柔柔跪下去,關切地問:「怎麼樣?」

伊萊茵看著他,那熟悉的聲音徘徊在耳邊。那個人她想了千萬遍的人,現在,出現在她的眼前了。此時,一直平靜的心才突然出現狂浪,一瞬間,這麼多月來的委屈、不安、痛苦在同一時間爆發,如心中狂瀾,倒而無力挽。

只聽伊萊茵「嘩!」的一聲,哭了出來,撲倒那男人的懷中,大聲哭道:「太慢了。你這傢伙未免太慢了!」

撒爾魔苦笑了一下,他可想不到伊萊茵竟能在魔界,以一人類之力,牽起這麼多事情來,甚至驚動了那終日冷漠無情、對什麼也不感興趣的魔主。否則,便是要縛著伊萊茵,也不容她來魔界。

他溫柔地拍著伊萊茵的背,笑道:「傻丫頭啊!」說完,另一隻手握著鎖著伊萊茵雙手的鎖鏈,猛然用力一握,整條鎖鏈竟赫然碎開,化成塵埃。撒爾魔細細的看著伊萊茵的雙手,卻竟被鎖扣纏得出血,一條又一條黑瘀的傷痕,使撒爾魔的眉不禁深深鎖起。

但,他的聲音卻依然溫柔,如春風拂水:「痛嗎?」伊萊茵搖了搖頭,綠眼無一刻不定睛看著他。只見她雙手慢慢舉起,掀開斗篷的帽子,黑色的長髮立時飄散到背後,翠綠的眼睛依舊如昔,真誠般、慈愛般,卻有滿滿的傷痛。

伊萊茵一下子便抱著他,雙手抱得緊緊的,身子卻是發抖,把唇狠狠咬著,但臉上卻露出了安心。撒爾魔的眼神暗淡了一瞬,雙手回擁著懷中的女孩,有力而安全。旁邊的以利曼見狀,連忙站起來,道:「夜君,這個女人侮辱魔主,難道我們不應該處置她?」以魔主放在前,雖見夜君目中竟似已無魔主,但量他尚在魔界,應仍有所顧忌,仍有基本的君臣之禮。

撒爾魔低頭看著伊萊茵,再看向魔主──路西華。綠眼的一瞥,路西華回視著,雙方無聲,只有魔主冷道:「難得回來,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吧!」說完便轉身離去。

路西華便是法律,管你有否確犯了侮辱之罪?

撒爾魔望著伊萊茵,淡淡一笑,輕道:「那麼,以利曼,我問你:你想要得到什麼樣的懲罰?」以利曼嚇了一跳,主客一下子對調,竟呆住了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撒爾魔轉個頭去,冷冷的看著她。面對著這雙寒夜般的綠眼,以利曼竟感到一陣冷流從對視他的眸中傳來,傳遍全身。她咬了咬唇,心中從未試過如此害怕。

伊萊茵拉了拉撒爾魔的衣襟,輕道:「放過她。這是你的錯,是你不嘗盡千方百計阻止我來魔界。」這,根本不是人該來的地方。

撒爾魔回頭看著任性的丫頭,苦笑道:「我還以為自己已試過了千方百計!」說完便轉頭看著以利曼,問:「真的要放過她?」

伊萊茵沉道:「對!打打殺殺的,也不知有什麼好處。」沒有好處,所以她也不幹了,她不殺魔主了。是為了悲杜拉那一番話,也為了自己根本無法下手。她明白,縱然魔主在她面對不作任何抵抗,她也對之下不了毒手。

撒爾魔望著她,苦笑了一下,沒有法子。讓他打開心懷的,便是如此一個野女孩,是他眼光的問題嗎?那現在,只好認栽了。

輕輕的把伊萊茵抱起,道:「這次罪可免,可是....」說著轉個頭,冰冷的看著以利曼,續道:「如果有下次的話,後果如何,你應該心中有數!」以利曼聽著聽著,不禁打了個寒噤。

接著撒爾魔又冷冷的望了望黑巫婆,沒有說話。黑巫婆只覺心中突然涼了一半。眾人但見撒爾魔的身影突然泛起黑霧,接著竟便消失在細雨之中.....

而魔主之影、罪惡之君,卻亦已無所蹤。

2009-5-15 18:49 依雲
第二十二回~~冊封•暗黑大法師~~
一.
伊萊茵漸漸從昏迷中醒過來,視線卻是一片模糊。無意識間眨了眨眼,長長的睫毛跳躍著,燭火的影子慢慢固定,焦點穩下來...。看著周圍的景物。只見自己正躺在一張舒服的大床上,而床的周圍則披散著印度式的帳子,把自己深埋在黑紗之中。再往右一看,只見是一個手工精細、暖烘烘的火爐,火爐旁放著一個典雅的鋼琴。而牆上則鑲著美麗的木製小提琴、銀製長笛等好幾樣美麗的樂器。往前方一望,便是一個純白色的梳妝台,那一張簡單台子的四周刻畫出許許多多仔細、優美的圖案,令它顯得華麗而不誇張。而床的左邊的角落,則放著一張呈直角的古典的墨綠金邊沙發,沙發前放著一個小小的茶几。從沙發向前走,便是一面落地玻璃。玻璃前放了一張舒適的椅子,而椅子前則是一張木製的工作桌,桌上放滿了許許多多的文件。

「醒了?」不算熟悉,卻不大陌生的聲音從旁傳來。

閉上眼睛,再次睜開,目光不由毛逛地往聲音的來源看去。一看,一愕,錯亂的思緒立時定下位置。然後,反射性般說: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說完,定睛看著他。

伊萊茵會吃驚,是理所當然的事。因為,此刻坐在她床邊的,不是那日思夜想的撒爾魔,卻竟是披著黑斗蓬的魔主。

魔主看著伊萊茵瞪著翠眸、呆呆的樣子,那看似僵硬的唇竟扯起了淡淡的弧度,說:「為什麼我不能在這?難道魔界還有我不可去的地方?」伊萊茵沉默,無語。她雖已不想報復,也不想殺掉眼前給予她特別感覺的魔主,但是,如此並不代表自己能接受他、能接受這個混所有魔名於一身的人。更何況,更無法接受自己睜開眼的一瞬,第一個見到的人,竟是意料之外的他。

想著想著,翠眸已禁不住的東看西看,想要尋找那熟悉的人。她記得,他回來了。可是,此刻卻遍尋無獲他的影子。難道,昏迷前的景象,只是一場夢?

「你在找什麼?」聲音附在耳邊...,很近...很近。耳朵也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暖氣,耳垂的神經被魔主突如其來溫柔的聲音刺著,嚇得伊萊茵尚來不及細想,便反射性地往後一退,險些掉下床去。

「哎呀呀!難得表現了一點溫柔,竟把小傢伙嚇成這樣。」魔主沒有介紹,調侃著道,被伊萊茵瞪了一眼。然後,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,那隻冰冷的手,已觸及她的腹部...「生命嗎?」他如是說,嚇得伊萊茵冷汗直冒。她可從沒忘記,第一回見到魔主時,這個男人想打掉她的孩子呢!

然而,事情卻不是往她所想的方向發展。這個男人,竟出其不意,突然托起她的下腭,便...吻了下去...

呆...呆...呆...還是呆...

看著眼前突然石化的人兒,魔主無語地挑了挑眉,不知該笑還是生氣...。然後,打破此停滯的一刻的,卻是駭人的殺氣...

「哎呀!撒爾魔,你回來了嗎?」魔主基本上還是盯著伊萊茵的模樣,打趣著道。

撒爾魔經過魔主的身邊,並未瞧他一眼,逕自走到怔住的伊萊茵身邊,有力的手環著她的腰,問:「怎麼樣?」聽到撒爾魔的召喚,時間終於再次回到伊萊茵身上,卻見魔主竟還在床側,不由得用手指著他,然後「我我你你」的,沒一句完整的話。

魔主看著伊萊茵的樣子,只是笑笑說:「小伊好大的臉子,把撒爾魔帶回來了。」伊萊茵繼續呆,這叫她該如何回答?

然後,回答的是撒爾魔:「下次進來,請先看看主人在否。」冷冷的聲音,似還在為剛才的事而不滿。魔主打趣說:「別小器,這可不是對待自己的另一半的態度啊!」伊萊茵一聽,整個人更呆了,驚訝合不攏嘴。這...這是什麼回事?什麼「另一半」?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?

也不知撒爾魔有否注意到伊萊茵的表情,但他只是冷冷地「哼」了一聲,卻竟無否認什麼「另一半」的言論。

「撒爾魔,你也說點什麼嘛!」這是伊萊茵的心聲,一雙焦急的綠眼盯著抱住自己的人。

可是,注意到他表情的卻是魔主。小傢伙的眼睛閃著不安呢!真有趣...

或者,撒爾魔感到了魔主望著伊萊茵,強忍著笑的表情,於是...他徐徐的回過頭...

卻在,如此令人反應不過來的一刻。突然,魔主便伸出手去,一下勾住撒爾魔的頭,然後,在伊萊茵的面前...

「讓我暈過去好了。」當伊萊茵看到魔主吻下的一瞬,不知怎的,她有種想暈死過去的衝動。而另一邊,撒爾魔竟只是皺起眉頭,卻沒有推開他。

他是沒反應過來嗎?最後,竟然是伊萊茵再也忍不住,用力的伸出手去,把兩個人分別,邊說;「我討厭同性戀。」怎料,魔主竟說出句殺人不賠命的話:「錯了!我是雙性的。」

「你還不如去死好了。」伊萊茵忍著太陽穴的跳動,還得忽略心中的痛楚,心中吶喊說。

看到伊萊茵反應如此大,撒爾魔如才驚覺,剛才的行為對一般人而言,到底算什麼。苦笑著回看伊萊茵,像是在叫她「別誤會」一樣。看來,眼前的魔主是故意的,此刻還在玩味地看著他們。見伊萊茵眼中怒火不滅,撒爾魔只得嘆了口氣地對魔主說:「你究竟想怎樣?」輕聲的道。

魔主淡淡一笑,道:「我活得悶了!」伊萊茵一,嚇了一跳,便立時收起心神,專心聆聽。撒爾魔揚了揚眉,只聽魔主又道:「所以我寧願滅世之子盡快降臨。」撒爾魔淡道:「他可能是救世之子!」

魔主冷笑道:「在看清楚人世的醜陋後,他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滅絕。不是嗎?」什麼是滅世之子?什麼是救世之子?

左看看、右看看,一個撒爾魔、一個魔主,兩人不約而同地忽略伊萊茵。

最後,在一陣沉默過後,撒爾魔終於打破靜局,嘆了口氣,輕道:「即使機會很少,我也願放手一博。」魔主笑而不語。只聽撒爾魔又道:「那你呢?將小伊的事通知我,你不是想要她死的嗎?」說著,一隻手更用力的抱了抱伊萊茵。

終於說到自己了。伊萊茵立時定下來,同樣是一臉疑惑的看著魔主。

然後,魔主也笑笑地回視著伊萊茵,道:「小伊嘛!日子再久一點,或者你會鰥現,自己不是普通的人。」撒爾魔沒有說話,然而卻明顯的在思考。但那邊的伊萊茵卻用力地皺了皺眉,他這話說得不清不楚,令人迷惑。

此時,只聽「嘟嘟嘟!」的聲音頻密的傳過來,打破了眾人的心思。魔主淡淡一笑,道:「祝你...們好運!」說完,在伊萊茵還沒有反應過來時,竟又輕輕的吻了撒爾魔的唇一下。撒爾魔皺了皺眉,沒有理會,便見魔主靈巧的轉個身去,把帽子載上。走前,他不自覺似的看了伊萊茵一眼,看得伊萊茵想把他的眼睛挖下來。

狠狠的盯著魔王的背影、腦海中把他罵了一翻後,便回過頭去,剛巧跟撒爾魔四目相投,便又立時別個臉去,發洩般的咬著唇。

撒爾魔摸了摸額前的頭髮,嘆了口氣,邊把床邊小櫃上的水晶球拿起,把水晶球遞給伊萊茵。伊萊茵本不想理會他,卻又禁不住好奇,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水晶球。撒爾魔無奈的笑了笑,只見球裡有一個男人。這個男人擁有啡色的柔髮、藍色的眼睛──撒旦葉。

此刻,他正尊敬的跪在那裡,聲音從水晶球中傳出:「主人,眾魔已齊集於萬魔殿。也已通知了魔主。」撒爾魔微微一笑,道:「辛苦你了,等會兒我便會過去。」說完這句話後,水晶球便慢慢暗了起來,回歸黑暗。

伊萊茵看著水晶球,又看了看撒爾魔,嘴子驚訝得合不起來,一時忘了剛才的事。

撒爾魔微笑道:「這便似是人類的閉路電視,沒有什麼特別!」說完便把水晶球放回原處,又道:「好吧!要走了。」話後便想要站起來,卻突然被伊萊茵拉住了袖子。

眼看伊萊茵咬了咬唇,一個欲言又止的樣子。撒爾魔笑了笑,摸著她的頭,彎下腰道:「不要胡思亂想,事實絕不如你所想的!」伊萊茵抿了抿嘴,喊道:「那我所想的是什麼?」話音剛下,伊萊茵只覺突然被人一拉,整個人跌進了撒爾魔的懷抱裡。

撒爾魔輕輕的抱著她,笑道:「你想的應該是:『那個笨蛋撒爾魔,竟然會喜歡男人,嘔心死了!』」說完輕輕的托起了伊萊茵的頭,便見伊萊茵兩頰一紅,顯是被他說中了。撒爾魔也不知確好氣還是好笑,便道:「終有一日,我會將一切也告訴你,包括我所有的秘密。」

伊萊茵抿著嘴道:「可是,還要等多久?」撒爾魔看著她的雙眼,微笑道:「只要你一直待在我的身邊,不四處亂走。這一日始終會來臨。」說完,只見他慢慢的俯下身子,輕輕的親吻著伊萊茵的雙唇。伊萊茵只覺鼻子像是酸酸的,眼淚輕輕的湧出來。

就算此刻的撒爾魔是騙她的,她也是心甘情願,只因為這個吻──這個甜甜的、溫柔的接吻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無論往後有什麼困難,只要想起此刻,伊萊茵覺得..她一定可以熬過去......

二.
黑暗之中,鴉雀無聲。所有的人,也在等待那一道門,那一道為他們帶來平安與光明的門.............。他們,已等待了許許多多的世紀。現在,這麼的一天終於來臨了。

只聽「呯!」的一聲,那一扇巨大的門打開了。從門外走進了兩個冷酷的人,一個黑長髮、紅眼睛,而另一個則是白色及肩髮、暗紅之眼──黑帝斯、白聖斐,這兩個人被稱為魔王之影子的人。這一次,他們兩人皆換上了莊嚴的見拜之服──黑帝斯的,是一件暗紫色的寬身短袖、修身長袍,一條黑色的長褲,紫色的絲帶分別反反覆覆的纏著雙臂;白聖斐的,是一件雪白的開胸長袍,腰間被銀色的絲帶纏嬈,白色的褲子,額上纏了一條不規則的十字銀鍊。

但見他們兩人雙雙走前了幾步,然後也像其他的人一樣,分別的跪在兩則。在他們的後面,跟著三個人,一男前,一男一女在後。前面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斗蓬,把全身裹得緊密──魔主。而後面的男人則是一頭黑長髮、綠眼睛,他把頭髮高高束起。身上穿著一條修身的無袖長袍,把他那高昂的身型完美無暇的特出,腰間則由數條黑得發亮的鍊子纏著,左手臂上的是一隻黑手袖,而右手臂上的則是深黑色的、深入皮膚的刺青,這便是墮天刺青,平日撒爾魔也會用魔法將之隱去;而在他身後的,卻是伊萊茵。其把金髮盤在頭上,穿著一條樸素的黑色長裙,樸實卻不欠華麗。

他們三人慢慢的走著,在他們走過後,黑帝斯和白聖斐也跟在他們身後。走了不久,前方便出現了五層梯及,在頂瑞則有一張長椅,能最少容納兩個人。以利曼和黑巫婆跪在最接近樓梯的地方,而葉則低下頭和一個金髮少女──小雪跪在第四楷梯及上。他們慢慢的走上梯及,走到第三梯及時,黑帝斯和白堲斐也在左右跪下來。

伊萊茵看著這樣莊嚴的場面,雙腳也不禁發抖起來。撒爾魔看了看她,輕輕托著她的腰子。但見他們走到最頂瑞,撒爾魔和伊萊茵站在椅子左邊,而魔主則坐上椅子,因為傳統的法典規定,這椅只能由魔界之主坐上。

魔王斜坐在椅上,用手支著腮子,看著地上的眾魔,輕輕做了一個「托起」的手勢,全部的魔物們也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,沒有絲毫聲音。如沒有親眼看見的話,也不知他們已然站起。

此時,從旁的以利曼走出來,跪在地上,對魔主道:「我想代表眾魔物們向主人請求一個問題,我們皆想知道魔后的背景與身份,好讓我們都能了解!」說完便站起了,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位置站著。卻是低下頭去,不讓人看到一臉憤恨。

魔主皺了皺眉,只覺解釋起來實是麻煩,然而看地下魔物們的期待,只好微微一笑,道:「想必你們也知道,那個人類女子.....即是你們所謂的魔后,其實是夜君之妻,與我無關。而魔后的信物──聖十字架會在她手中的原因,乃因得到我的賞賜。那麼,你們對夜君之妻有任何不滿嗎?」最後的一句,聲音承載了微微的魔力,使聽得人不禁心中一震,如被電擊。然後,皆知腳一軟,竟便跪在當下。只有葉、黑帝斯和白聖斐依然站著,傲視著他們。此刻,他們也明白了,魔主的意思,是絕不容他們反對。那麼,他們除了跪下外沉默外,還能如何?

看到結果,魔主笑得很開心,道:「伊萊茵雖是普通人類,可是已擁有了象徵崇高地位的聖十架。而且她能以「魔王之妻」的身份,讓天蛛開啟魔門,順利進入魔王之層,並親手拿出聖十字架,這也算是非常不簡單的事啊!如此,她能當上夜君的妻子,甚或是魔后,相信你們也沒有異議吧?!」說完,下面依照是鴉雀無聲,沒人否定、無人認同。但這麼一種氣氛,是打算無聲抗議吧!?

魔主一見,微一皺眉,另一隻手輕輕的舉起,掌心立時閃出黑色、發著藍閃電的火球。他微笑道:「你們真難服侍,還是你們還有意見想要發表?」眾魔物一見火球,立時嚇了一跳。這個火球足以殺死萬魔殿內全部魔鬼。

此時,伊萊茵皺了皺眉,邊輕輕的碰了碰在旁的撒爾魔,皺著眉的搖了搖頭。撒爾魔苦笑了一下,彎下腰在魔王耳邊說了幾句話,便見在魔王的指間出現了一絲的火花,然後整個火球便已然在手上爆開了。眾魔物見狀,又看了看伊萊茵,心中一口氣立時舒了,連忙齊道:「眾等願效忠伊萊茵大人!」撒爾魔微笑道:「還是叫她 小伊 好了。」伊萊茵對著撒爾魔抿了抿嘴,沒有說話。

2009-5-15 18:50 依雲
三.
解決了這事後,應該沒其他事吧?

魔主壓下剛冒起的嗜血欲,邊說:「還有事否?」便在此時,一直沉默的黑巫婆突然站出來,跪在地上,低著頭道:「主子,自從以往的暗黑大法師──哥魯多 背叛了魔界後。暗黑大法師的位置一直懸空。現今,暗夜之君也已回來,請問主子可否立時揀選一位大法師的承繼者?」說完後便慢慢的退回自己的位置。

魔主笑而不語,只聽撒爾魔對地上的魔物們問:「你們認為誰才是最合適?」話後便見一個小魔女站出來,跪下道:「小人認為黑巫婆大人最合適,在魔界裡已無任何人的召喚術和黑暗魔法能與黑巫婆大人相提並論。而且黑巫婆大人是眾魔女之首。所以,我認為只有她才能服眾!」說完便慢慢的退回去。

撒爾魔微笑的看著她,以示稱讚,並又道:「那你們有人有異議嗎?」話落,沒有人回應。黑巫婆看著他們,神氣的挺了挺胸。

卻不料,一個人突然出來,跪在地上道:「請怒本人多口,我不同意!」伊萊茵一聽,只覺聲音十分熟悉,再仔細一看,卻原來是屍行者──悲杜拉。

魔主懶洋洋的道:「悲杜拉起來答話。」悲杜拉慢慢的站起來,對魔主及撒爾魔道:「我認為黑巫婆為人陰險,常除去後起之秀,以保自己的地位。這對魔族大大不利....」黑巫婆一聽,連忙大聲道:「你含血噴人!」

魔主低聲說:「這是魔界啊!總得弱肉強食。」話後,黑巫師如得支持般,露出了更盛的笑容,悲杜拉卻是沉默不語。

撒爾魔看著悲杜拉,微笑道:「這我也有聽聞,那你有什麼好建議呢?」黑巫婆聽到撒爾魔這樣說,卻也說不出話來。

只聽悲杜拉道:「在不久之前,本人收到一名徒弟。此人雖只跟了本人不多於兩年,可是進步神速,現在的力量已不低於法師級的魔物。若如此下去,他必能好好領導黑暗幽靈!」

黑巫婆在一旁冷笑道:「原來想助自己的徒弟登上高位,難怪如此熱心!」悲杜拉聽著,並沒有理會她,卻聽魔主輕聲問道:「他是誰?你便讓他出來讓我們看看好了。」

悲杜拉答道:「他名為 黑爾曼 ,便是我身旁的少年。」此時,便見少年慢慢站了出來,跪在地上。

眾人定眼看著他,只見他一身雪白皮膚,披上長長的黑紗,如希臘古時的衣服一樣。而且,一雙尖尖的耳朵,如是童話之中的精靈一樣美麗,和那頭淡綠的長髮和那淡藍色的眼睛媲美著,表現出一種優雅的美。這,根本不似是魔界的人,而是天界的人物。

眾魔物見狀,雙眉緊緊皺起,輕聲的道:「這是什麼人?」「沒有見過的!」「我才不相信他有什麼東西可力敵黑巫婆大人呢!」黑巫婆看著他,也是冷冷一笑。可是,卻在此時,魔物之中突然有人高聲嚷道:「這...他不是 哥魯多 嗎?」聽他一言,眾魔物一瞬間呆住了,然後亂了起來。

對!這人多像 哥魯多。

便在混亂之間,突然感到一陣寒氣灌心而來,連忙靜了下來,頓覺自己失儀。台上的葉微笑的看著他們,任由身周剛發的魔力收回體內。

眾魔物連忙深深的呼吸了一下,這麼大群的魔物,只需要撒旦葉一人的力量便能壓制,而且還不需動手............!

此時,魔王微笑的看著他們,像是在說:「不可再犯這個毛病!」之後便轉頭問撒爾魔道:「這小子是你看上的,你想如何是好?」

撒爾魔淡淡一笑,對黑爾曼和黑巫婆道:「你們倆先進行一場比賽,看看誰比較厲害才決定!」黑巫婆「格格」一笑,道:「夜君大人,我怕自己用力過多,會打死他喔!」

撒爾魔淡道:「那你便打死他吧!我們沒有人會介意的。」伊萊茵一聽,連忙皺了皺眉,只覺撒爾魔暗暗的拍了她的手一下,像是叫她:「放心吧!沒事的。」

四.
慢慢的退後,眾魔物讓出一個更大的空間。黑巫婆手上拿著一支木製的杖子,道:「年輕人,請不要怪我喔!」話一說完,整個人立時消失無蹤。

黑爾曼也是一呆,比賽竟已在無聲間開始,亦想不到這一老太婆竟可此般快速移動。

便在剎那之間,黑爾曼只覺後面一陣勁風,接著便覺有一硬物狠狠擊向他的脖子,把他整個人也打飛了。痛覺神經刺激著,眼中卻仍淡泊無情,不慌不忙地伸出一隻手抓著地下,跪下,才不至於飛向魔物群。可是,一停下來,只覺頭頂又是一陣風。黑爾曼想也不想,連忙用雙手往上一格,只覺臂上一痛。

黑巫婆笑道:「這個小子也差得可憐,看來我不用魔法也能擊倒他。」卻聽黑爾曼冷道:「是嗎?」黑巫婆立時一呆,因為她看見杖下的黑爾曼嘴上沒動,何以說話?此時,竟覺後頸一痛,便立時狼狽的飛倒在地上。可是,黑爾曼顯是留手了,故黑巫婆並無多大的損傷。

黑巫婆看著眼前打倒她的人,是黑爾曼。回頭一看,那跪在地上的,竟也是黑爾曼,但已漸漸消失。她冷笑道:「好傢伙,竟用起了分身來,但你若以為我年老便不使出全力,這便是大大的錯誤。」話一說完,一隻巨大的黑龍立時在杖瑞飛出,撲向黑爾曼。

黑爾曼一見,立時反手一擋。可是這一招怎能以手擋下?正當所有的人也認定他死了的時候,卻見他身上紅光一閃,美麗的火鳳凰竟從他手中飛起來,撲向黑龍。當所有的人也以為鳳凰與黑龍要相撞的時候,火鳳凰卻巧妙的避過黑龍,以那獨有的高速撲向黑巫婆。黑巫婆一見,不禁心中一驚,以千鈞一髮之刻,把黑龍的魔法御下,再以手杖格下火鳳凰。

眾魔一見,心中不禁佩服,能快速並隨時解除魔法的人,想必只有黑巫婆一個。若是他人,若突然收回魔法,定必被反沖力殺死。而且,黑巫師竟能以手杖格下召喚出來的高等靈體──火鳳凰。此魔界,或者也只有她有此般才能。雖然火鳳凰的力量略遜於黑龍,不過以這少年的年紀,竟能輕易召喚出這一神物,也確是令人另眼相看。

可是招雖格下,黑巫婆的臉還是被灼傷了。她大笑的道:「好...好!我要你這小子死無全屍!」黑爾曼冷冷的盯了她一眼,卻見黑巫婆的枚中突然冒出了數十條黑龍。

這人竟能在剎那間同時召喚這麼多的神物?實在是嚇人。

卻見眾龍也不待,立時攻向黑爾曼,速度亦不似剛才的慢,看來是使出全勁了。

這一次,黑爾曼已來不及召喚鳳凰了,而且就算能召喚一隻鳳凰,也不能解決這麼多的黑龍。卻聽,突然「呯!」的一聲,黑龍已齊齊襲向黑爾曼,這個看著困龍而怔在當下的人。

眾魔只能見到一陣黑煙霧升起。相信,黑爾曼縱有九倍神力,也不能生還。

只聽黑巫婆看著撒爾魔,大聲道:「怎麼樣?」撒爾魔微微一笑,低聲的道:「你敗了,黑巫婆!」便在剎那間,從那些黑霧,有什麼東西快速竄出。黑巫婆聽到了什麼聲音,連忙轉身,可是已經來不及了。在死前,她有一個疑問,為什麼自己的黑龍,竟會回擊自己?

2009-5-15 18:50 依雲
五.
伊萊茵看著那死去的黑巫婆,胃輕輕的抽搐了一下,想立時嘔出來。撒爾魔看著她,便對黑帝斯道:「你先帶小伊回去。」黑帝斯低著頭,走到伊萊茵身旁。立即,兩人的周圍發出淡淡的暗光,接著便消失在光芒之中。

此時,在那暗黑的濃煙之中,一個人影慢慢的走出來──黑爾曼。

魔主看著他,揚了揚眉,換了個坐姿,正坐著,繞起了二郎腳,輕輕支著腮子,對黑爾曼笑道:「在場的傢伙對你剛才的魔法都感到迷惑了。你解釋一下。」

黑爾曼沉默了一下,便低著頭道:「當黑巫婆的龍飛來時,我無處可避,認為只得硬吃一下。可是若硬受的話,定會一敗塗地。所以,我便冒險,把自己的心門大開,以求能與黑龍溝通。」頓了頓,黑爾曼似是想了一會。可是,便單是這前部份,已令魔物們大大吃驚。心門大開?這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
心門大開,這等於開啟了自己與靈界的門戶。存在靈界的那些傢伙,若稍有任何力量較強的,即可直接攻擊自己的精神、心靈。人類之中,其實也有心門大開之人,只是他們的啟門方法表現於兩者──物界中的「眼」、與靈界內的「心眸」。若是開了「眼」的話,即開「陰陽眼」,能見靈界之物。但,若開「心眸」的話,即與靈界接通,甚至有機會被靈界的生物滅其靈體,奪其肉體。無論是天界、或是魔界,對靈界亦並未取得完全的了解。或者,只有那位創造靈界的 父神 ,才知道那裡有什麼秘密。

但,黑爾曼就此並未多作解釋,只是續說:「在一瞬,成功與黑龍取得共識。連我也不太明白,牠們給予了我承認,承認我與牠們之間的主僕關係。其實......」說完抬起頭,看著魔主和撒爾魔,道:「其實黑巫婆的失敗,並不在於她的法力,而在於她過於...嗯...苛待自己的式鬼。這便是她失敗的主要原因!」

眾魔物聽完後,皆驚訝得無話可說。這個小子在兩年前才成為魔界的子民,可是竟在如此短的時間,便練得如此身手,這未免是太可怕了。

撒爾魔看著地上的魔物們,笑道:「那麼,你們還有沒有其他問題?如沒的話,黑爾曼將是新一任的 暗黑大法師!」話一說完,當中的一個小魔女突然道:「可是,黑爾曼根本便不是魔界的貴族,他本是妖界的人,擁有妖界的血統。魔界與妖界一向不和,那可讓妖界的人擔當這一重職?」

撒爾魔輕道:「妖界的人固然不能擔當此職!」說完後,魔物們不停的竊竊私語,黑爾曼也是無言的看著撒爾魔。

卻看撒爾魔微微一笑,又續道:「但黑爾曼並非妖界的人,他是正統的魔界子民。」話一說完,地上的回響更大,連黑爾曼也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。

魔主微微一笑,只聽撒爾魔對黑爾曼道:「或許現在,也是你認識自己身世的時候了。」說完便輕輕的閉上眼睛,想了一回兒,便道:「在看見你的時候,雖然你是以低等妖邪的身份出現,可是你身上那微弱卻獨一的氣,令我想起了故人之子。」

黑爾曼一聽,深深的抑制著自己的激動,從出生之來,他從未見過父母或任何的親人。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從「石子裡跳出來的」,但在這一剎那間,竟聽到撒爾魔的話,不禁是心跳加速。

撒爾魔靜靜的睜開眼睛,以那略帶愁緒的聲音,苦笑道:「你便是 前任暗黑大法師 的獨生子──黑爾曼。」眾人一聽,直是嚇得不能說話,便連黑爾曼自己也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停頓了一樣。在來魔界以後,他聽過很多關於暗黑大法師哥魯多的傳說,可是每一個傳說都說他是一個背叛魔界的人,而且還把他評得一文不值。

此時,群魔之中突然有一把聲,大聲的道:「既然他是背叛者之子,更不能讓他當上暗黑大法師!」話一說完,便立時得到眾魔的附和。

魔主微笑道:「你們太吵了!」話聲剛下,眾魔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,萬魔殿又回復了平靜。

撒爾魔輕道:「要說哥魯多,真的有太多事要講。不過,有一點可以肯定,哥魯多從來沒有背叛魔界。若說真的是背叛的話,便是我迫他背叛的。」魔物們聽完後,雖說是驚訝得想大叫,卻也沒有絲毫的聲音。

魔主懶洋洋地閉上眼睛,支著腮子,打了個呵欠,道:「葉,你把哥魯多犯罪的原因說出來。」

葉淡淡一笑,便道:「哥魯多,前任暗黑大法師。約十六前,在前往妖界清除魔界背叛者的時候,結識了妖界中的女人,或者是出於對那女人的愛護,竟然昏了頭腦地把她帶回來。可是,這件事很快便被發現,最後被打進牢獄之中,準備處死。但在處死前的一晚,哥魯多帶著那女子突破重圍,逃離魔界。此後便行蹤不明,完全消失。」葉說完,嘆了口氣,以往的哥多魯,多麼像現刻的自己,明知小雪的身份尚未明,卻仍冒險帶她回來?無奈地苦笑著,那個魔主要自己說出來,這是什麼居心?

黑爾曼聽著聽著,額上淡淡冒出了冷汗,他的父母竟有如此的一段往事?在他看來,父親並沒有做錯,可是這卻確實犯了魔界的律法。現在他的心情,真的是七上八落。

魔主看著黑爾曼,悠悠的道:「放心吧!你父親並沒有背離魔界的,他的功能完全覆蓋他的罪。即使,到了得知你的母親懷孕後,他也從沒想過要逃走。所以,他沒有叛離魔界!」

黑爾曼平靜地道:「可是他卻千真萬確的走了!」

魔主道:「是我...嗯...撒爾魔迫他離開的。他的走是出於命令,只是跟別人解釋太麻煩,所以才沒有說出來。」話一說完,眾魔物立時嚇了一跳。不過,魔主,便是你的懶惰,弄得別人含怨數十年呢!

撒爾魔又道:「最後得到他消息,他已經在妖界了,生了一個兒子,改名為 黑爾曼。因需避世,故又再把兒子改名為 曼尼,生活聽說也相當的不錯!」說到這裡,撒爾魔靜靜的瞧了黑爾曼一眼,卻見他低下了頭,長長的髮絲掩蓋了表情。

撒爾魔續道:「可是,在那之後,他沒有再與我...嗯...我們聯絡。故此,當我在妖界看見孤苦伶仃的你時,我確實嚇了一跳。我本以為自己認錯了,可是........」說著頓了頓,又道:「.....我沒有。」說完後,他沉思般道:「在你微弱的氣外圍,是一個極強的黑暗封印。這麼一個完美無暇的封印,的的確確是出自於哥魯多的雙手。可是,他為什麼要拋下你呢?為什麼要封印你的力量呢?我不知道,不過當我遇上你後,為了故人之情,我便把你接到魔界。與此同時,亦解開了你的封印。」撒爾魔溫柔的笑了笑,黑爾曼卻如沒有反應一樣,只有雙拳握著。

撒爾魔嘆了口氣,道:「你來魔界後,我把你交給最信任的悲杜拉。從悲杜拉那裡,得知你進步神速。在此時,我再也不懷疑你是哥魯多的兒子!而且..........」撒爾魔堅定的看著黑爾曼,靜道:「我...我們會盡全力尋找哥多魯的下落。」聽完這話後,黑爾曼無言的跪在地上,將左手放在右肩上,深深的鞠了個躬。

撒爾魔笑了笑,便見魔主打了個響指,在旁的白聖斐隨即拆一支法杖交給撒爾魔。

這法杖的杖身呈銀黑色,頂瑞卻是巨大的刀片──五芒星的形狀,五角的長短、大小皆有不同,做出一個美麗的形態。

撒爾魔慢慢的走下台階,把黑爾曼扶起,邊道:「這便是大法師的證明,所以.....」說到此突然大聲的道:「所以從今開始,黑爾曼便將是魔界的法師!若任何人不願承認§1舊例,可與法師決一高下,不過.....」說完對他們冷冷一笑,道:「不過能打倒黑巫婆的人,你們真的敢去挑戰嗎?」話一說完,眾魔物只覺自己突然打了個寒噤。而撒爾魔,已把手中的杖交給黑爾曼。

撒爾魔微微一笑,讓黑爾曼跟在自己身後,站住在第二個階梯,即比黑帝斯和白聖斐低一級。之後又慢慢的走回頂端,和魔主對視笑了一下。黑爾曼看著撒爾魔,也看了看手中的五星杖,他決定要找出一切,那身世背後的謎團!

2009-5-15 18:51 依雲
第二十二回~~魔界聖光~~
一.
黑帝斯本想扶伊萊茵回房,可是此時此刻的伊萊茵實是沒有心思睡覺。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,從自己死裡逃生,直到得知撒爾魔便是那魔界中一人之下、萬人之上的 暗夜之君,到最後甚至懷疑撒爾魔和魔王間的關係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「唉!」一想到此,心中便不得安寧,為什麼撒爾魔竟任由魔王親吻他?..他......這.....這太嘔心了吧!?

一旁的黑帝斯,看著伊萊茵那豐富的臉部表情,時喜時憂時痛苦的模樣,不禁有點擔心,皺眉問:「主人,你...你可沒事吧?」伊萊茵一聽,立時回過神來,看了看黑帝斯,輕道:「我想去圖書館待會!」黑帝斯皺起眉頭,只聽伊萊茵嘆道:「我想,現在只有書本才能平靜我的心寧。」起碼,能躲到書中的世界去。

黑帝斯帶點為難地道:「可是......撒爾魔主子要我帶你.............」

「回房?」黑帝斯還未說完,伊萊茵便打斷他道。伊萊茵看著他,翻了翻白眼,嘆道:「拜託!大丈夫做事豈可如此不懂轉彎?去去圖書館有什麼了不起?反正也是魔界的地方啊!你擔心個什麼勁?」黑帝斯皺起眉,想了一下,也覺伊萊茵說得無錯。而且,他也實是吵不過這女主人,只好順從的把她領到圖書館。............若果被魔界的子民看到這位掌管地獄的使者,竟有如此苦笑無奈的一刻,恐怕會嚇呆了。

銀色的拱門關上後,巨大的圖書館便如與世隔絕,毫不聽見外面的聲音。看著那些「通天」的書架與林林總總的書,直叫人眼花撩亂,卻又令伊萊茵神往而心醉。

環觀四周圖書,目光赫然被一個書名深鎖,不過....那本書所在的位置太高了.........

黑帝斯見伊萊茵死死盯著一方,眉頭高皺,不禁嘆氣道:「主人究竟看上了哪本書?」伊萊茵一聽,立時回過神來。對啊!為什麼她忘記了黑帝斯便在身旁?有他在旁,無論什麼書也拿到的!

於是,伊萊茵笑哈哈的一指,指著正前方書架,道:「你看到那本書嗎?那本叫作『黑魔術』的書!」

黑帝斯問道:「黑魔術?什麼?在那裡?」伊萊茵使勁的往前方指,道:「那邊!」黑帝斯皺了皺眉,找了好一會兒,才看到伊萊茵想要的書,便道:「你在這裡等我一會!」說完便慢慢的走過去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「魔界之中竟會有人類女子?」陰沉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傳出,圍繞著整個圖書館,餘音徘徊不散。

黑帝斯一聽,不禁嚇了一跳,連忙回到伊萊茵身邊。可是沒走幾步,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前面而來,他還沒弄清楚狀況,只聽「呯」的一聲巨響,背上已狠狠的撞上了書架。架上的書隨之而下,狠摔在黑帝斯的身上。

伊萊茵呆住數秒,看到眼前的情況,猛地回過神來,心中「呯呯」作響,想要跑到黑肯斯身邊,卻被憑空出現的黑影播在她和黑帝斯之間。

黑影漸漸的變得清晰,竟是個穿著黑長袍的男人。長袍上的帽子把他的臉緊緊罩著,只能略略看到他那金色耀眼的頭髮。而在他的身後,卻有更多身披黑斗蓬的人...............

黑帝斯看著他,一手抹掉唇邊的鮮血,扶著書架站起來,問:「你是誰?來這裡有什麼目的?」

那個人冷笑了一下,道:「我的女兒告訴我說:這裡有個懷有魔種的女人。於是,我只好過來看看,順道將之了決...吧!?」

黑帝斯一聽,心中嚇得一頓,卻已再也難以自制,心驚魔界中竟有內奸。只聽他沉聲狠道:「你的女兒是誰?你究竟如何進來魔界?又如何闖入魔王之層?」

那人淡道:「魔界這個地方要進便進,要出便出,有什麼可以阻到我?」說完頓了頓,便笑道:「而這魔王之層嘛!.......哈,幹麼路西華的力量竟弱到如此地步?這結界的程度..........」說完看著黑帝斯,伸手往空氣緊緊一握,像是把什麼握住一樣,續道:「只要我稍稍用力,這個結界便立時穿破!」突然,手掌一緊,有什麼似是爆破了一樣,只剩下發亮的灰塵從他掌心飄下。

黑帝斯整個人石化當場,驚訝得不知如何反應。無言的看著他,這個男人....眼前的這個男人絕非簡單的人,說不定...他的力量比撒爾魔還強。唯今之計,只好盡快通知撒爾魔主人和魔主....

男人滿意地看著黑帝斯露出憂心的表情,輕緩優雅的動作,將手伸到後面,一握。

黑帝斯還未會過意來,便聽伊萊茵慘叫一聲,無力的抓著脖子,像是呼吸困難一樣。可是,那個男人的手根本沒有碰到伊萊茵喔!

黑帝斯心中一驚,立時大聲道:「放開她!」那男人冷笑了一下,手上的力度非但沒減,還狠狠的增加。伊萊茵深深的呼吸著,卻無法掙扎多一點的氧氣。黑帝斯一見,腦中再也無法思考,他寧願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伊萊茵的釋放,那怕要他死上千萬次,他也毫不在乎。這是他的主人,這是撒爾魔要自己保護的人!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咬了咬牙,黑帝斯伸手一揮,黑色的影刀一下子飛到那男人的跟前。男人淡淡一笑,隨手一撥,影刀竟便消失了。

男人看著黑帝斯,淡淡一笑,問道:「你覺得自己的賤命可抵得上這個女人腹中的胎兒嗎?」伊萊茵一聽,不禁嚇了一跳,若非被人掐著脖子,她一定驚叫了出來。現在她心中只有一個清晰的念頭:「這個男人的目標不是自己,而是肚中的孩子!為什麼所有人也要殺這孩子?當初的魔主如是,今天這男人如是...」

黑帝斯狠狠的握著拳頭,既然遠距離的攻擊不行的話...那便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只見他突然跳起,從手中變出了一把黑漆的長刀,快步跑到那男人的跟前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那個男人看著他,嘲笑似的道:「無用的!」話音一下,下一刻,他的手已握住了黑刀的刀鋒,手一反,黑帝斯耐不住勁子,手腕欠些被扭斷,只好立時放手。男人邪氣一笑,使不經意瞧見他的笑容的黑帝斯心中一震,忙想後退,卻已...太遲了...。只見男人把黑刀反手一刺.....。刀...固定在主人的心臟上,在貫穿的一刻...時間似是停止了...

伊萊茵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畫面,腦中一片空白。她好像什麼也看不見、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一樣。只發覺曇花在眼簾內盛放.......

男人突然皺了皺眉,察覺有點不對勁,立時回頭看向伊萊茵。卻聽「啪」的一聲巨響,本隔空掐住她脖子的手突然刺痛,反射性地一鬆。掌上竟如被燒傷了一樣,冒出絲煙,看著伊萊茵那呆靜的樣子,不禁淡淡的笑道:「命定的女人,你生氣了嗎?」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二.
魔主支著腮子,看著地上的魔物們。悲杜拉站在中央,恭敬地對魔主道:「主人,本人還有一事稟報!」魔主打了個呵欠,耐住性子示意他說話。

只聽悲杜拉道:「近數個月,人間界中的惡靈數目突然急速上升。而妖界的人每夜出動,把最惡最兇的靈魂帶走,不知其目的為何。」撒爾魔皺了皺眉,見魔主那愛理不理,差不多睡著的樣子,只好引導性般道:「魔界收集人間的靈魂,是為了什麼?」悲杜拉答道:「為了靈魂之中 神 殘留下來的力量,以力量來維持魔界的存在及推動魔界運行。」撒爾魔微笑道:「我想道理同一,不過他們究竟想把力量如何去用?」

妖界跟魔界不同,妖界乃以人為力量在異空間中強闢出來的,一旦形成,若非以更強的打破將之毀滅,否則則會永遠存在。相反,魔界的存在乃因天界的形成而意外產生的,是虛無而無固定的,故此必須運用持久的力量將之維持。故,魔界取魂的目的在於維持此空間,那...妖界呢?

「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思想間,痛楚突然生在撒爾魔的心中,徘徊不去。撒爾魔立時呆了呆,竟覺胸口一痛。

葉見撒爾魔臉色特變,立時問道:「什麼事?」」撒爾魔用手支著頭,卻見額上冒出不少冷汗,胸膛上突然湧出鮮血。魔主揚了揚眉,沒有說話,卻聽葉道:「究竟發生什麼事?」撒爾魔強笑道:「對不起,失陪了!」話一說完,撒爾魔便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
可是,此刻,眾魔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。剛才撒爾魔雖帶著笑容,但雙眼已變如深淵一樣可怕。這麼多年來,眾魔物曾經見過這個表情,只有那麼一次──紅音魔后死的時候。當時,發出這表情的那個人,在轉眼間夷平了大半個魔界。

白聖斐呆了呆,不知該如何反應。只聽魔主突然開口,道:「悲杜拉、黑爾曼疏散眾魔,白聖斐和葉跟我來。」話一說完,魔主便已消除了。葉皺了皺眉,拉著旁邊的小雪一同消失在銀光之中。黑爾曼看了看他們消失的位置,對悲杜拉道:「沒事吧?」悲杜拉輕道:「放心。便算有天大的事情,相信他們也能熬過來的,相信吧!」他們只有相信。

三.
當葉、小雪和白聖斐追著魔王的氣息,來到魔王之層的圖書館時,不禁嚇了一跳。

只見魔主與一個穿著黑長袍的男人對峙般站著,沒有說話,沒有移動。而撒爾魔則輕抱著失神的伊萊茵,那知失神的雙眼無言地看著眼前的空地──黑帝斯那再無生氣的身體........

他的身體軟軟伏在地上,一動不動,緊閉的眼睛與緊釘著他胸口的長刀,說明了事情的始末。

白聖斐一看,倒抽了一口涼氣,整個身體不自然的顫抖著,緊緊地咬著雙唇,血腥在口中溶化。葉看著黑帝斯,這個認識千百年的朋友,他輕輕的拍了拍白聖斐的肩膀。比起任何人,若親眼看到與自己相處了千萬年的同伴無力躺在地上,相信已非顫抖,而是發了瘋。所以,白聖斐是堅強,所以,有人曾說狼是冷血的。

不過,除此之外,葉還感覺到別的東西,他可察覺到伊萊茵身上竟滾動著一股神秘的氣息,像是快要爆發出來一樣。撒爾魔顯然也感覺到了,故此才如此憂心的看著伊萊茵。

此時,一直不說話的魔主突然打破沉默,笑道:「我還道是何人,想不到竟是 『此世之君』大駕光臨,實是有失遠迎!」

「此世之君」冷笑道:「路西華,你未免太令我失望了!」魔主揚了揚眉,只聽他又道:「你所做的結界竟被我如此輕易打破,實教人傷心。」可是,他的語氣可快樂得很呢!

魔王微笑不語,只聽「此世之君」又道:「還是,你有心要我殺死那個女人?不想親自動手,而希望假手於人,好讓自己舒服一點!」

魔主皺了皺眉,看著那微有失神的伊萊茵,不禁沉道:「貝力亞魯,我念你是與我齊名的魔君,總是對你一再忍讓,你不要得寸進尺才好!」貝力亞魯輕托著手中的暗球,笑道:「我偏要!」說完,隨手一揮,暗球竟便直直地向魔主打去。卻見魔王抬手一擋,形成結界,暗球便衝擊在結界之上,險些把結界打破。

貝力亞魯看著他,不禁皺了皺眉。而魔主則不動聲色的回看著他,他知道,剛才貝力亞魯只用了四成的功力,若使上十成的話,實是凶多吉少。

貝力亞魯看著魔主,問道:「我親愛的路西華,你的氣息與以往一般,為何力量卻弱了這麼多?實叫我憂心。」魔主皺了皺眉,沒說話。只聽貝力亞魯大笑了幾聲,竟突然消失無蹤。

魔主胲上不露聲色,貝力亞魯這傢伙數千年前離開魔界,便再沒有回來。他可不相信其是次回來,只為到圖書館繞一圈。閉上眼睛,嘗試探他的氣息,卻因過快的移動而無法追蹤。當魔主鎖定了貝力亞魯的位置後,他便赫然在自己的身後。隨之而下的利刃隨風斬向自己,魔主無法細想,隨手化出一柄長劍格擋,卻因力量之不足而後退數步。

貝力亞魯無言的看著眼前的傢伙,心中竟閃過些不快。這麼弱的人,他實在不肖去殺,然而.....路西華的力量真的只有如此?眼前的人最多只有路西華力量的七成,雖已足以駕馭眾魔,卻必不是自己的敵手。那麼,.....在千萬年前打敗他的人,那個使他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人,那個驅逐他離開魔界的人,真的是眼前這個「弱不禁風」的路西華嗎?

魔主深深吸了口氣,以他現在的力量,要對抗貝力亞魯,實是有點力不從心。回頭望向撒爾魔,只見他皺了皺眉,卻也毫無表示,不猶得苦笑了一下,淡道:「撒爾魔,你倒是狠心!」撒爾魔輕道:「再看看怎樣。」貝力亞魯聽著兩人的對話,有點兒摸不著頭緒。那個叫作撒爾魔的人所擁有的魔力雖也十分巨大,卻不足以恐懼。

魔主苦笑了一下,把長劍橫舉在身前。貝力亞魯皺了皺眉,深深的吸了口氣,左手一甩,漆黑的球體衝向魔王。魔主倒抽了一口涼氣,貝力亞魯這下真的是要置他於死地。這用了十成力量的暗球並非現在的自已可以接下.......只好...避。可是銀光一閃,貝力亞魯的劍已把他唯一的出路封死了。若硬要閃避的話,定會撞上那柄利刃...................

2009-5-15 18:51 依雲
可是......魔主暗自一笑,死在利刃上或者可留一個「全屍」吧?至少沒那麼難看,否則在黑球的吞噬下,便什麼也無剩。

轉念之間,立時往旁一閃,卻見那暗球在他避開後,竟消失無蹤。此刻的魔主不禁狠得咬牙,這暗球竟是貝力亞魯所造出來的晁子,根本便是幻影,即使硬接也毫無大礙。只是,貝力亞魯想要確定,確定眼前的魔王實力究竟是如何。此時,魔主回頭便見貝力亞魯冷冷一笑,一柄劍便赫然刺向他的喉嚨。魔主咬了咬牙,....生命...完結了嗎?也罷了...

「啪」的一聲,撒爾魔手中一揮,一個暗電球撞上貝力亞魯的劍,把他的軌道偏移了一點,使劍不能直接刺進魔主的喉嚨,只在旁輕輕劃過,卻竟把魔主身上斗蓬的結繩子弄斷了,整件斗蓬隨即而下........................,鮮血也隨著雪白的脖子下滑。

貝力亞魯一見,當場呆了,不禁驚訝的說不出話來。過了好久,才在他的唇間吐出幾個不可思議的字:「路西斐爾!」幾個字,如雷貫耳,把在場有意識的人都嚇了一跳。葉有點惘然的看著「魔主」──金中近銀的長髮,寶石般的綠眼睛,還有那水晶一樣的皮膚,淡淡散發著一層光暈。整個人便似是精心雕琢出來的,是與 神 最相似的生物。

無可否認的,此人正正便是當年的金星大天使──路西斐爾,亦即是魔主 路西華 尚未墮天之前的身份與名字。葉一直知道,現在的「魔主」並非真正的路西華,卻想不到竟是路西斐爾。

「血....紅色的花!」一把悠悠的女聲響起。

眾人一呆,連忙看向聲音的主人──伊萊茵,只見她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在剎那間竟沾上一層霧氣,痛苦的盯著路西斐爾脖上的紅血。

撒爾魔看著她,不禁有點心痛,發覺自己的心像也軟弱下來,輕道:「沒事的,我在你身旁。」伊萊茵怔怔的道:「又有人死了嗎?」撒爾魔咬了咬牙,緊抱著伊萊茵,靜道:「不,不是的!」伊萊茵暗淡的聲音,道:「我不想再有人死,不想再看見什麼紅色的花!」

撒爾魔突然皺了皺眉,他赫然感覺到伊萊茵身上的氣集中到一點上,整個身子發著微微的光。此時,一陣破風之聲突然從後而來,撒爾魔一轉身,便見貝力亞魯一刀揮至,邊道:「只要他死了,這個世界便注意要毀滅了!」「冰」的一聲,路西斐爾一下子擋在撒爾魔和伊萊茵的跟前,以長劍接了貝力亞魯一刀。貝尹亞魯皺了皺眉,為何路西斐爾這次竟可輕易格開他的刀?再仔細一看,原來...撒爾魔輕輕的抓住了路西斐爾的手.....,這....這是關鍵嗎?

「我不要有人再死!」伊萊茵突然道:「我不要有人再死去呀!」說著說著,豆大的眼淚下滑,雙手緊緊的按在耳上,大口大口的呼吸著,一聲一聲的叫嚷著。撒爾魔試圖用手去安撫她的情緒,然而她的身體卻像被一道無形的牆包圍一樣,無法靠近。赫然,伊萊茵整個人發出一陣強光,大叫了一聲,一道光芒猛地從伊萊茵的腹中射出,與一道從天而來的光柱連接起來。

那種力量,甚至把撒爾魔也推開了。路西斐爾抓著在地上的撒爾魔的手,一把將之拉起,淡道:「要出生了!」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葉和白聖斐對望了一眼,皆沒有說話,而小雪則躲在葉的身後,悄悄的看著一齊進行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沒有人能忘記那一天。因為,那一天對萬物一切而言,都是那麼的重要。
這一天的來到,代表著 重新與毀滅 的齒輪已慢慢移動,新的世界將要誕生或是滅絕。
那一天,一道聖神的光芒把天界、人間、魔界,甚至是妖界貫串。
把天界的聖光沖散,因為這麼的一道光比天界之光還要聖潔。
把人間的罪犯揮散,因為所有人在這一刻,都感受到罪惡的可怕。
把妖界的淚水抹去,告訴他們,你並不是被遺下的孩子。
....亦把魔界的黑暗趕走,讓魔界的生靈第一次感受到神光的美麗,也感受到 祂 的溫暖。
....因為魔界最接近這光的源頭。

四.
貝力亞魯靜靜的看著、看著那道光柱,看著光柱中那快要成形的孩子。突然咬了咬牙,手中緊緊握著劍柄。

撒爾魔看著貝力亞魯,對葉和白聖斐道:「在伊萊茵身旁佈結界,愈強大愈好!」葉和白聖斐點了點頭,只聽一旁的小雪道:「我去照顧小伊!」葉也無暇多顧,只好點了點頭。

另一邊,貝力亞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兩人:撒爾魔和路西斐爾,不禁皺了皺眉。到現在,他還未能弄清這是怎魔的一回事。

路西斐爾笑問:「你想見路西華的嗎?」貝力亞魯微一錯愕,只見旁邊的撒爾魔微微一笑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──他認得這個模樣,這個樣子本來應是他終身不能忘懷的,然而在他被擊倒的那天,這個樣子便被人從記憶中封印起來。

「路西華!」貝力亞魯從牙間狠狠擠出幾個字來。只見撒爾魔笑了笑,以示回應。然而,還是有什麼不對勁?為什麼路西華和路西斐爾竟會出現在同一時間,而且以兩個不同身份、個體出現?

撒爾魔顯也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:「當日紅音死的時候,因需下至人間調查那個殺死她的天使.....」說到此,他頓了頓,看向貝力亞魯,便見對方陰沉的笑了一下。撒爾魔續道:「對,便是你的那位手下,那個為了保持天使形象,而飲乾了一百名天使同伴的血的變態!」

貝力亞魯淡笑道:「不要這樣,我本只想挑起你跟那個『被罰停留於人間的天使』之間的戰爭罷了!」撒爾魔冷看了他一眼,怒火已然上升。

路西斐爾見狀,只好續道:「因路西華要回到人間調查,而魔界不可一日無主。最後,他只好將自己的意識、靈魂、力量一分為二。而分割的方法則以最簡單的『時間』為單位,最後將自己分割為前期的路西斐爾和後期的路西華。然而,因他以路西華的形態作出分割的工作,故此 主要意識 便存在於『路西華』的身體內。而我這個大天使只好留下統治魔界!」

貝力亞魯一聽,立時明白過來,這便是魔王之層的結界脆弱的原因。然而,卻還是有些問題,便問:「那你的身體呢?不是由固態的力量造成的吧?」路西斐爾淡笑道:「對!」貝力亞魯本已料得答案,然而一聽他親自回答時,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噤。

要以力量實體化,便需以那「固體力量」乘三的「無形力量」才可將力量固態。而且要做出小小的一個「固體力量」,已是不容易的事,何況還可活動自如、如人般大?而且這個「固體力量」的身體足足維持了千萬年之久,這究竟需要怎樣強大的力量?

撒爾魔淡淡一笑,道:「貝力亞魯,你不必心慌!這次的分割只是激發出本屬於路西斐爾的聖力而已,莫要對自己的力量產生懷疑啊!與我齊名的『此世之君』!」說完見貝力亞魯猶豫了一會,撒爾魔便又道:「不過,我想問的是,殺害伊萊茵一家的魔物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
貝力亞魯「哼」的一聲,笑道:「除了你之外,還有誰可驅使魔物?況且,難道魔物要殺一個人類,還得向大忙人的你報告?」

撒爾魔皺了皺眉,問:「那,吩咐伊萊茵殺我的那個天使,同時也是殺害紅音的那個吧!?」貝力亞魯道:「要培育一個『聖潔』的墮天使,可是不容易。而且要把仇恨的種子埋在那個命定的女人的心中,是我的工作。」撒爾魔皺了皺眉,想不到貝力亞魯竟在如此早的時候,已得知伊萊茵的存在。

撒爾魔看了路西斐爾一眼,後者笑笑的望著他,淡道:「我早已活悶了!」撒爾魔無言的笑了笑,只見他們皆左手放在胸前,右手抵著對方的右掌,額頭緊貼著。

剎那間,黑色的巨大五芒星出現在他們的腳下。只聽他們兩人道:「以黑暗之主的名義,將暗夜的靈魂統一。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強烈的地震震懾著魔間、人間,連天上的使者也察覺到一股強大力量的覺醒,紛紛作出戒備。在聖光剛要結束之後,竟是純粹的黑暗力量形成,把天界的天使嚇了一跳。那個在天界的人,相傳是最有智慧的天使──拉斐爾,此刻正坐在樓閱上,喝著小天使剛切的茶。推了推眼鏡,放下茶,嘆了口氣。天命...開始運行了。

在下一秒鐘,在魔界之中,在那五芒星陣中,純粹的黑暗結集為一體──撒爾魔輕輕的撥著眼前的長髮,黑色的黑髮,卻令人有種發光的錯覺。渾身,包裹著令人恐懼的黑暗,卻偏偏帶有種毒藥般的神聖、聖潔,使人不由自主的走進深淵。

望著貝力亞魯,撒爾魔...,或者該稱之為路西華,拉起個邪魅的笑容,說:「好久不見了!我的敵人。」

2009-6-5 01:07 依雲
第二十四回~~變數~~
一.
貝力亞魯看著路西華──撒爾魔,悠悠一笑。自從幾萬年前落敗後,他早已今非昔比。如今,這裡畢竟是撒爾魔的地盤,因恐強大力量沖擊後有機會釀成的破壞破壞,定會使撒爾魔略感遲疑。況且,分割的力量才剛溶合,定不能將其十全十美的展現出來,故此......................

貝力亞魯笑了笑,隨手一伸,便見一個黑色的小洞在空氣中伸展。貝力亞魯將手伸到小洞內一取,赫然抽出了一柄尖長鋒利的黑長劍。

撒爾魔皺了皺眉,他認得這劍──洛基,由絕對的黑暗孕育出來劍。當日,貝力亞魯墮天,或多或少是因著這柄漆黑之劍的力量。

貝力亞魯笑笑的看著路西華,卻見後者淡淡地回視著他,平放著左手。慢慢的,一點點的光芒凝聚在他的掌上,漸漸成形。定眼一看,卻是一隻半黑半銀的指環──黑的部份猶如巨大的黑洞,把一齊盡收於內;銀色的部份卻如宇宙銀河,劃破一切黑暗。

撒爾魔看了看手上的指環,綠眸不經意地散發出冷冽,當日接受 父 賞賜的時候,他已明白黑色那部份蘊藏的意思。然而,那時的自己雖有惆悵之感,卻也無晦無怨。今日的自己呢?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沒有,他依然沒有晦恨,因這便是他來此世應做的事。所以,若有任何人擋在他的跟前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「星光?」貝力亞魯陰沉的道。星光──那可怕的鎖鏈,輕輕一揮,便如可消滅一切。眾人在死前唯一看到的,便是那道流星般的弧度──銀色的鎖鏈,似要以用聖潔的光芒,審判所有的罪行。

撒爾魔把星光載上右手中指,看了看貝力亞魯,眸中帶著明顯的嘲笑,如是在說:「現在的你,還有信心嗎?」貝力亞魯以深沉的笑回應,面對死神的鐮刀,也許很多人會雙腳發軟,但是這並不包括他──貝力亞魯。只有在血的瘋狂下,他才更有魅力。

便在剎那間,劇風從後而來。撒爾魔想也不想,右手往後一擋,便聽「冰」一聲巨響──劍鋒冷指著指環,隨貝力亞魯而來的幾個黑斗蓬男子,不禁驚訝得說不出話。以細小的指環格住長劍,若稍一不慎,輕則五指齊飛,重則被齊腕斬掉。

葉和白聖斐對撒爾魔的自信與準確毫不驚,應該說,他們對路西華的狂氣及自負全不吃驚,畢竟這位魔主除有萬世之君的君號外,亦有人謂其為 傲慢之君。

然而,白聖斐卻仍是皺了皺眉,他知道自己的眼睛跟不上他們的速度了,只看在貝力亞魯攻擊時,身影明明還是撒爾魔面前微笑著,可是卻同時出現在撒爾魔身後。直到此時,撒爾魔身前的貝力亞魯才慢慢淡去身影,白聖斐知道這絕非分身術,那...究竟這是什麼?

葉看了看白聖斐眼中的不解,不禁微微一笑,道:「是殘像吧?」說完見白聖斐皺了皺眉,便續道:「當某一樣東西的速度太快,肉眼跟不上的時候,物件的殘像便會出現,但其實他早已不在那裡。」

「那只是肉體的限制。」撒爾魔回頭笑著,看了貝力亞魯一眼。

「所以說,神的藝術品還真多缺陷。」貝力亞魯的長劍抵在撒爾魔的指環上。

「你也是 神創造的。缺陷的藝術品。」撒爾魔揚了揚眉,語調輕佻淡笑,聽得貝力亞魯雙眸微一深沉。見他如此,撒爾魔只是冷然一笑,道:「無話反擊嗎?那我攻擊了!」話音剛下,撒爾魔即反手一彈,中指直彈在長劍上。

貝力亞魯皺了皺眉,借力後退一步,以免以力阻力,最後傷到自己。撒爾魔微微一笑,貝力亞魯做事之決斷,判斷之準確,是不容忽視的,並不會因一時的逞強而作出錯誤的決定。他相信,若到了緊急情況,即使要貝力亞魯自斷一臂,他也會毫不皺眉頭的揮刀直斬。這樣的一位對手,實是讓人頭痛。撒爾魔收過手,輕輕一吻指環,獨一瞬間,指環突然幻化出千百根銀色鎖鏈,每一根亦如有生命,像毒蛇一樣,向敵人昂首吐信,緩緩遊走。

撒爾魔隨即一揮,銀鏈立時如銀蛇般撲向貝力亞魯,似流星一般。貝力亞魯連忙橫劍一擋,卻見鎖鏈旨非直取其命,卻是制住他的劍。然而,在纏繞的同時,鎖鏈的頂端──銀制的刀刃十字架卻竟借力一甩,摔血貝力亞魯。他微一愣,卻更很的側過頭去,只感覺十字架那火熱的觸感貼臉而過。雖無留下傷痕,但那種被十字架滑過的熱度,卻不舒服地留在頰上。

「神的走狗。」在避開十字架的同時,貝力亞魯冷冷地吐出一句。那惡意與不滿,甚至連路西華也感覺到那雙藍眸中的憤怒。

「所以呢?」惡意的忽略與輕視,對眼前的人無疑是一個致命點:「別忘了,當初你可是因敗於天軍統帥之手而墮天的。力量的強弱,在我們而言便是權利的大小。」本輕閉上的綠眸悠悠張開,閃出的,是與那位統帥相似的眼眸,卻帶有那位所沒有的毒。這種毒,也是撒爾魔所沒有的,而只是屬於路西華的傲慢。便像是當日分割時,撒爾魔把毒素與力量全留給路西斐爾一樣。

所以,貝力亞魯眼神一暗,他才恨這個傢伙,所以,他絕對不會承認這傢伙的存在──這個本為天軍副統帥的天使。

貝力亞魯沒有多加說話,他知道,再如此說下去,自己是敗定了。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弱,而是對這男人的仇恨之心太強。

重重的,毫無先兆地突然拉回長劍──拖著鎖鏈一起拉過去,而拿著「星光」的撒爾魔也不禁被牽動。然而,撒爾魔卻沒有使力抗衡,因為他知道這樣做只會發展出一個僵局,互相使力,爭持不下。

撒爾魔順從貝力亞魯的力度,更甚者,快步走過去,立時便是一腳,踢向貝力亞魯的腰間。卻見貝力亞魯左手一伸,在撒爾魔腳的落點停住,一個黑球便在他的手內,只待撒爾魔踢過來,自廢一腳。

撒爾魔笑了笑,右手突然用力拉著鎖鏈,借著貝力亞魯緊拉鎖鏈的力度,一個翻身,整個身子在劍上掠了過去,同時左腳踢向貝力亞魯的脖子,可是貝力亞魯卻在同時間揮出手上的黑球。

只聽「呯」一聲,貝力亞魯顯是受了重重的一腳,帽子蓋不住的頸青黑了一块,不禁扭了扭被踢痛的脖子,不在意吐出口中的鮮血。隨即,從鎖鏈的束縛中抽回長劍,冷冷的盯了撒爾魔一眼。

撒爾魔在一擊得手後,幾乎可說是在腳觸到他的頸的一剎,隨即借擊中的力度後躍,順手一個單手後翻,單膝落地,以便遠離貝力亞魯。然後,卻在撒爾魔站起來的時候,那條束著黑髮的帶子突然斷落,黑髮隨即披散於肩,輕吻著左頰的血痕。

貝力亞魯冷冷一笑,剛才倒真驚險。若他沒揮出黑球,撒爾魔的腳力足以把他的頸骨弄斷。而,若果撒爾魔不是突然踢向他的脖子,黑球定會取撒爾魔之命。

貝力亞魯用手按摩著脖子,笑問:「怎麼樣?我的力量已不是你所能忽視!」

撒爾魔答:「我從沒想過要忽視你的力量!親愛的『此世之君』。」撒爾魔一字一字清晰的吐出最後的七個字,眼中是更濃的笑意。

貝力亞魯揚了揚眉,道:「親愛的『萬世之君』──路西華,你我之間本無衝突,後卻為爭魔主之位而大打出手。而現在,四大魔君之中,只有我不聽命於你而矣,另外的『疾病之君』別西卜、『罪惡之君』撒旦葉、『淫慾之君』阿斯莫德,都以你為首,我再爭此位已是無用。那麼,為什麼你不可遷就一下小弟,借出貴兒子一用,盡快引出我的世界來?」

「哦?」撒爾魔靜靜的看了看地上已無氣息的黑帝斯:「你倒真懂說話喔!而且,憑什麼要我幫你?這對我有什麼好處?」

貝力亞魯在他看向黑帝斯一刻,的確感受到當年曾使四大天使長恐懼的冰冷,但貝力亞魯不懼留笑,道:「希望之天使──你的兒子,是 神 在末日前給予人類的最後希望。由他去選擇人界滅世或重生。而在滅世之後,你便可重返天界!」

撒爾魔揚了揚眉,笑問:「為什麼『重返天界』便是對我的好處?相反的,此事之中你才是最大的得益人,這令我很不爽!」說完看著貝力亞魯,再解釋道:「我失去的是我的兒子,亦失去了魔界和多年結交的人!然而,屆時的你卻可得到地獄,統治那些在審判中被帶到地獄的人,好實現你自己那權力的慾望。我失去了那麼多去助你得到地上的世界,而我所得到的,卻只是重返天界,你認為我會做這種虧本的生意嗎?」

貝力亞魯微微一笑,輕道:「交易破裂了嗎?」撒爾魔笑了笑,以示同意。貝力亞魯婉惜般嘆了口氣,輕舉長劍,準備再次的攻擊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2009-6-5 01:08 依雲
二.
突然,「冰」的一聲巨響,便如是玻璃破碎一樣。眾人一愕,連忙回頭過去,卻看到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畫面──伊萊茵抱著一個嬰兒,一個擁有六隻翅膀──三隻黑、三隻白 的孩子。剛才包圍著他的光芒,便在那巨響之後消失,整道光之柱便如玻璃般爆破。

伊萊茵靜靜的抱著孩子,無言的看著撒爾魔,眼中淡淡眨著淚光。撒爾魔的綠眸卻是微微一淡,身上發出的氣卻柔和多了,像是在說:「放心吧!沒事的。」伊萊茵低下頭,咬著唇,回望著嬰兒,雙眼微閉,用小手擦著臉頰,可愛極了!伊萊茵把頭輕輕放在嬰兒的身上,哽咽道:「這是黑帝斯用生命換來的希望!」語畢不久,便不禁暈了過去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貝力亞魯見嬰孩已出生,不禁有點著急,下意識用力的握著長劍,然而聲調卻是平靜的:「路西華,看來我得用『搶』的了!」說完長劍一揮,揮劍的態度已不如剛才的玩味心態,而是認真起來。

「我還以為你一直也是在『搶』呢!」撒爾魔把眼睛鎖在貝力亞魯身上,挽起一根鎖鏈,雙手各握一端,想要格住貝力亞魯的長劍。誰知貝力亞魯的長劍一扭,散出一陣黑煙,繞過鎖鏈,在其之下直刺撒爾魔。

撒爾魔皺了皺眉,連忙把鎖鏈一拉一括,緊緊的鎖著長劍。貝力亞魯看著撒爾魔,笑問:「你認為有用嗎?」撒爾魔沒有說話,只見「啪咧」幾聲......那被黑氣薰碰過的鎖鏈突然結成冰。

撒爾魔微愕,卻見貝力亞魯用力一刺,整條鎖鏈立時斷掉,一劍直直的刺向撒爾魔。撒爾魔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無比,看著這劍是無法躲過的了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一緊牙關,「滴答滴答」,鮮血直掉在地。

葉嚇了一跳,在他的角度,看得見長劍直刺入撒爾魔的體內,他彎起腰子,用一隻手痛苦的握住劍身,像是恐防它刺得更深。而白聖斐,他簡直是不敢相信,世上竟有人可勝過他的主人?這有什麼可能?

貝力亞魯冷冷一笑,道:「天真的魔主,難道你以為 洛基 只是一柄散發黑色元素的長劍嗎?太輕視我的眼光了吧?!」撒爾魔深深呼吸著,沒有說話。只聽貝力亞魯又道:「你已重傷,那...你再也不能保護那個小孩了!反正....」說完冷冷一笑,又道:「你應該知道撒旦葉和那條狗並非我的對手!」葉皺了皺眉,他這話倒是無錯,可是若有需要,他會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伊萊茵和撒爾魔的孩子,甚至是撒爾魔。因為,賜予他現今一切所有的....便是眼前的魔主,他當然可以為他而捨棄所有。

貝力亞魯淡淡一笑,笑中包含著嘲諷的憐惜,笑道:「不如讓我幫你補上一刀,好嗎?」說完便想抽回長劍。然而.....長劍卻無法抽回。

「不好。」貝力亞魯一怔,看著撒爾魔,見撒爾魔的嘴邊浮出一絲微笑,慢慢直過身來。只見.....只見長劍竟只是撒爾魔用手緊緊的握著,長劍雖是刺進撒爾魔的體內,卻不到兩厘米。而那些血則大部份由撒爾魔的手流下的......................

貝力亞魯皺了皺眉,長劍慢慢散出一陣黑氣。撒爾魔笑了笑,兩指用力夾著長劍,往後一拉,便又立時放開長劍,隨即側身避開黑氣。黑色飄揚的髮線在黑氣銀鎖的襯托中,在血腥與危險中間邁出美麗的舞步,便如吞噬明月的妖邪。

貝力亞魯微微一愕,也沒有回過神來,一柄十字架利刃即迎面刺來,最要命的是被撒爾魔剛才一拉之下,自己的臉也迎上去了。

貝力亞魯心下一驚,立時伸手一夾,卻還是慢了一步,只好硬著頭皮....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將之擋下.........

利刃穿過他的左手手掌,鮮血的血立時流出,卻成功把刀停下來,保留一命。

貝力亞魯笑了一下,向後一跳,借力把手從利刃中抽回,他靜靜的看了看撒爾魔,道:「你傷了我的頸,我傷了你的臉。現在我們又各傷一手,分不出勝負,真苦命!」撒爾魔沒有說話,靜靜的聽著。突然,只聽貝力亞魯大笑了幾聲,撒爾魔定眼看著他,皺了皺眉,赫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!..............

「可是我卻比你賺多了一點東西!」撒爾魔一聽,立時征了征,如被雷擊,省察到一些本不該忽略的錯,連忙回過頭去。見一直鎮靜撒爾魔發出凌亂的氣息,葉不禁皺了皺眉,隨即轉身去看。昏迷的伊萊茵依然靠在那裡....然而.......然而....

「女兒把小寶貝帶走了!」貝力亞魯含笑道。

「你的女兒?」葉不禁回過頭去,任誰也看出他眼內的悲傷,自嘲般回答自己:「是小雪?」貝力亞魯大笑,無語。撒爾魔沒有說話,冷冷的回過頭去,望著貝力亞魯。

貝力亞魯笑道:「小雪是路西華親手以魔火送葬的,可以使她復活的人,在這個世界除了 神 之外,無人可做到.....」說完無情的盯著葉,笑道:「她不叫小雪,而只是用小雪的基因附在百合花上,所造出來的新生命。她叫 百合.....!」說完微微一笑,像是在嘲笑葉一般。

葉咬了咬牙,這麼的一個女人,他親自帶回魔界的女人,竟令到撒爾魔。

撒爾魔看著貝力亞魯,冷問:「在哪?」貝力亞魯笑了笑,撒爾魔果然聰明,知道他大廢周張,不直接殺掉「希望之天使」,卻將之擄走,必另有目的。

貝力亞魯微微一笑,身上突然閃出一絲黑光,顯是要離去。但撒爾魔只是皺了皺眉,沒有加以阻止,只因知道貝力亞魯留下來跟他們「解釋」一翻,必有其他目的。

貝力亞魯淡笑道:「路西華,我最討厭你的冷靜!」撒爾魔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只聽貝力亞魯又笑道:「邪界,暗魯斯。多年前他拜託我將你趕出魔界,今日我來利用他殺你!」

撒爾魔冷笑道:「他殺得了我?」貝力亞魯道:「若大量收集的人類靈魂的力量集中到他身上,再加上我將要借他的力量....」

「你會不惜借出所有力量殺我吧!」撒爾魔截道。

貝力亞魯淡然一笑,說:「當然,反正他勝了,便是幫我除去世上最大的對頭!否則,只要在他死後收回力量,我也沒有損失,對嗎?」說到最後一字時,只見黑光突然擴大,包圍著貝力亞魯,便隨即化作了一道輕煙,與他前來的手下在同一時間消失了。

撒爾魔看了看他消失的位置,閉了閉眼睛,無聲。

接著,慢步走到黑帝斯的身邊,伸手往口中一咬,血液立時湧出。微側,把血傾到黑帝斯的身上,輕道:「吾以黑暗之名,將黑帝斯收於黑暗之中。沒有靈魂的你,乃魔界的副產物。現在,便請你重歸於魔界,成日它的一部份。」幾滴血液變成了黑火,在黑帝斯的身上燃燒。

慢慢的,黑帝斯的身體化作點點黑光。白聖斐淡淡的看著這一切,看見黑帝斯能有此歸宿,應是最好的,應該是最好的...吧?

撒爾魔回過頭去,接上葉的眼神,淡淡的了一下,道:「不要介意,不是你的錯。」葉皺了皺眉,只聽撒爾魔嘆道:「若我是你,也許亦會一股腦的想要相信自己心愛的女人。所以......」說著說著,他走到伊萊茵身旁,輕輕把她抱起,又道:「沒有誰是誰非,不要自責了!而且,我有信心將兒子救回來,當然.................」說著回頭看向葉,道:「這種苦力,你們也當承擔一部份責任。」說完微微一笑,便抱著伊萊茵往外走去。葉看著他,知道今日的撒爾魔實是累了............

葉閉上眼睛,嘆了口氣。

這次,可能是他一生中做得最錯的一次。當年自己墮天的時候,身上無半點力量的他,對任何人來說只是一個包袱,然而撒爾魔...路西華卻是唯一一個收容他的人──教導他如何運用力量、助他成長。漸漸的,從一個封閉的人走到現今的一步。可是,今日他卻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葉用手覆在額處,又再嘆了口氣,暗道:「百合,這是那女孩的名!」說完,竟浮出絲絲微笑。

白聖斐看著他,也不敢作出打擾或任意的安慰。然而,他卻看見在那平是溫柔的笑容中藏著絲絲殘酷,那雙無論什麼時候都溫柔無比的眼神裡,看到了一絲堅定,和正悄悄的凝結的冰凍.................

白聖斐的緋眸望著遙遠的黑暗。

葉會否.....變回從前的折翼天使..................?──那一個可怕的他................

2009-6-5 01:08 依雲
第二十五回~~黑暗的腳步~~
一.
燭光,輕輕的搖晃著,化成淡淡光圈,為驅除黑暗而點燃,卻諷刺更突出了黑暗的存在。火光的四周,異常高溫,像能燃燒出幻覺,溶入人心。幻覺,究竟是甜是苦,是沙漠中的綠洲還是一座海市蜃樓?

伊萊茵的唇抽動了一下,盯著眼前的半身鏡,卻見鏡中的人沒了靈魂般,無焦點的眸盯著燭火。可是,在她的眼內,只有豔紅的牡丹,在人體內盛放,隨著被空氣沾污而灑落。靜靜地,無言靠近燭台,似要看得更清楚。在她的記憶中,牡丹花很美,卻很痛苦。..(刺痛)...什麼?...(死了?)...什麼死了?...(痛苦?)...是什麼東西抽打著她的心?

「咧咧!」低音的聲音,一聲聲的召喚著她,一陣厭人的燒焦味彌漫著。漸漸的,一股熾熱在她的臉旁怒放。沒有理會,只求盡憶起那忘掉的。究竟是什麼?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可是,自己真的不知道嗎?伊萊茵的眼中略過了一絲痛苦,像是在叱責自己。她真的忘了嗎?

突然,「啪」的微響,房門悄悄的開啟。撒爾魔拖著沉重的腳步,抬起疲倦的眼睛,不禁.......怔了性。只見他的手還在門柄上,卻無法置信地看著伊萊茵,像是一時不知如何反應。伊萊茵的髮端變成了火紅色,應該說,火....附到其上,.....快要燒到她的頰旁了....

.....然而,她卻像是毫不察覺、毫不在乎....。

撒爾魔的綠眸沉了沉,快步跑過去,想也沒想,即用一隻手握著那燃燒的火種。於是,「吱」的一聲,在他的掌中傳出陣陣輕煙。沒有理用魔法,只怕驚動了這緊張的人兒。撒爾魔閉上眼,輕輕地用臉頰蹭著她的額,燒傷的手指悠悠地揉撫她的臉頰...

然而,溫柔的動作無法喚回這失魄的人 兒,無神的眼睛仍沉醉於火舞之中,毫不察覺有人在她的身旁。撒爾魔也沒有在意,輕撫著她的手,漸漸移到那燒焦的髮根上,燒焦的味道與觸感與心抽了一下。慢慢的為她梳理,輕輕地拿起她的頭髮,一拉,長長的髮絲從中截斷,斷落的金髮飄浮在空中,如失落的金星碎片,惆悵地隨著雨飄到大地。

撒爾魔一下一下地理著伊萊茵的短髮,陽光般的短髮更顯出主人本有的活力、青春。可是,撒爾魔閉上眸,心下嘆了口氣,他不敢睜眼、不敢看著此刻的伊萊茵。

為什麼她的眼睛已容納不了他人?

為什麼她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?

一瞬間,撒爾魔只覺累了,一陣的無力,跪在伊萊茵的身後,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,用雙手輕輕地環著她的腰。突然地,無法自控般用力抱著。

伊萊茵只覺剎那間的腰間一緊,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,盯著鏡子。卻見撒爾魔無言的跪在自己身後,她看不見他的雙眼,難以猜測他此刻的表情,但悲傷的感覺不言而喻。

可是.........可是那用力抱著她的雙手,竟有點顫抖,堅強如他的人,此刻心中的痛究竟有多大?

「啪咧」,燭火發生微微的爆響聲,空氣再次回復寧靜。伊萊茵無意識的傾聽著,聽到了撒爾魔的呼吸聲──那麼沉重、那麼用力,像是在抑壓著什麼,又像是在苦訴著什麼似的。

突然之間,心中一痛,她害怕般握著撒爾魔在腰間的手,抖問:「撒爾魔,你哭了?」沒有聽見他的回答,不禁更加害怕,一時之間只想到是自己的錯,立時怯道:「對不起!.......對不起.........對不起...」到底對不起什麼?她不知道,只好做錯事的女孩般,一直道歉。以為,只要道歉,一切便可以了;以為,只要道歉,一切也可以回復原狀;以為,只要道歉了,所有人都不會離開自己。便如幼時打破了母親喜愛的瓷娃娃,只要道歉了,母親便笑了。

臉頰,帶了點濕潤。咸咸的什麼掉落到嘴角、直流入心頭,口中還是重覆說著:「對不起!」.........

空氣間,凝結出過重的心痛。片刻,撒爾魔輕輕吻了吻伊萊茵的脖子,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淚。可是,伊萊茵卻仍然沒有看到撒爾魔的臉,看不到此刻的他.......表情竟是如此哀傷!

突然,撒爾魔的聲音從後響起:「我要到邪界。」伊萊茵心中一驚,到邪界?那個人設下的陷阱?難道撒爾魔要自投羅網?

伊萊茵咬了咬牙,緊握著撒爾魔的手,急道:「不要,我要你留下來陪我。」

撒爾魔在她身後,輕撫著她的臉,讓她緊張的神經慢慢放鬆,放輕聲線道:「我們的兒子在那。」伊萊茵勒住了眼淚,輕道:「我不想你去。」好像,只要撒爾魔去了,伊萊茵便會永遠失去他一般。眼淚再也忍耐不住,直滾到臉頰去,只聽她喊道:「算我自私好了,不要去。」已經.......已經有人死去了。

撒爾魔淡淡一笑,慢慢站起來,有意無意間,用手輕輕的蓋住伊萊茵的雙眼,像是不願她看到此刻的自己。只覺滾燙的眼淚在他的手下滑過,....撒爾魔閉上了眼睛,像是...心臟的血在剎時間被抽乾了──痛。咬了咬牙,想大叫出來,但理智卻又深深壓制著這種衝動。

看著那哭得臉頰泛紅的人兒,輕輕地彎下身,溫柔地吻了吻那濕透、略紅的臉頰,接著在她的耳邊輕道:「我不會死•絕對!」伊萊茵咬了咬唇,剛想說話,卻突然聽撒爾魔道:「你累了。睡醒後,所有問題也會解決。」

「又用迷惑人心聲音......」伊萊茵的心中不禁暗暗想著,剛生出抵抗的意識,眼皮卻在同時間變得沉重,不由得閉上。最後,只覺一陣濕潤輕輕蓋上自己的唇──撒爾魔溫柔的吻了她一下。

睡去了,卻流下眼淚,在夢中不絕大叫:「不要去!」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二.
空氣中,彌漫著死亡的味道。天上無光,沉重的黑雲似會隨時塌下來,把人壓得呼吸不來。死寂的街道,沒有半個人影,也毫無半點生物的痕跡。整條道路,甚至是這個世界,也像罩在死亡的陰影下。

妖界──無聲的大道、壓迫感像是為他們而預設。大道兩旁的咖啡色西式小屋,此刻毫不透光,增加了恐怖、緊張的氣氛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撒爾魔只帶了兩人前往邪界──撒旦葉和黑爾曼。其餘的人一概留守,除了恐防貝力亞魯借機偷襲外,亦是為了把魔、邪兩界相爭的破壞力減至最低,否則將演變成一場沒完沒了的戰爭。

黑爾曼看了看這個地方,離開了多久?這些歲月連他也遺忘了,甚至感到陌生了,因為這裡的改變實在太大。本是熱鬧無比的街道,如今卻像是戰後的村落,人們的笑聲亦被風的寂寞所取代。

這裡,不復昨日的妖界。

葉低聲道:「改變真大!」

黑爾曼輕輕的點了點頭,又道:「可是唯一不變的,卻是那。」說完便往一座高聳入雲的白色宮殿望去。這便是妖界尊主 暗魯斯 所在的地方,在妖界的每一個角落,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這個宮殿。

只覺一陣冷風吹過,在風之中冒出了一隻幽靈般的東西,停在撒爾魔的面前。撒爾魔皺了皺眉,只見那身影壯建高昂,比撒爾魔整整高出一個頭有餘。

他慢慢地向撒爾魔鞠躬,操著沙啞的聲音道:「見過路西華陛下!」

撒爾魔望了他一眼,淡道:「許久沒見了,暴食之君──比希摩斯。」幽靈──比希摩斯聽後,毫不驚訝於被撒爾魔的看穿,只是用雙手交叉在胸前,低下頭,表示自己已為貝力亞魯的部下。其實,在魔物之間,敬禮的方法也正正代表了其效忠的對象。例如:路西華,人們對他行禮便是以左手放在右肩上;而貝力亞魯的行禮法,則是以雙手交叉放於胸前。

撒爾魔淡淡地看著那比希摩斯,等待他的行動。只聽比希摩斯問:「不知,路西華魔主有否聽過 立契戰 一事?」

撒爾魔皺了皺眉,立契戰,即是敵我雙方在開始戰爭時互相定下戰爭的條件、規定等,若有人破壞契約,則遭自我力量反噬,是一種具危險性、約束性的戰爭模式。

比希摩斯又道:「在立下契約之前,君帝有另一個要求希望魔主答應。魔主的公子正安全地在暗魯斯的宮殿中休息,不過..........」說著,頓了頓,如在設想較適合的詞彙,再言:「君帝 (貝力亞魯) 有言,若魔主希望在趕往宮殿前,小公子尚能安全,則請魔主付出一點代價!」撒爾魔沒有說話,示意他說下去。

只見比希摩斯從旁取出黑珍珠,言:「這是君帝為魔主預備的,用以壓制魔力的藥。君帝亦不貪心,只求抑壓魔主四成的魔力。」

「不乾脆用毒藥?」

「君帝只怕若使毒藥,魔主會寧棄子而自保。」比希摩斯好實回答。對於路西華,他不忙不厭,甚至對其事跡亦有感敬重,只是這人剛好與自己所效忠的君帝對立。

「而若只壓抑四成魔力,傲慢之君絕不會退縮。」撒爾魔悠然一笑,取過比布摩斯手上珍珠,笑說:「對嗎?」

此時,卻聽黑爾曼突然對撒爾魔道:「主人,這太危險,尚未知有什麼東西在跟前迎著我們。」

撒爾魔笑道:「那便賭一把好了。」黑爾曼像是還想說些什麼似的,卻被比希摩斯截道:「請法師大人放心,魔君們間的諾言,正正代表了驕傲的自尊、自信,所以君帝絕不會食言。」葉笑了笑,撒爾魔冷笑。

對!魔君自持身份,定不會做出此等有失風度的行為。這,便是魔君有別於一般魔物的最大地方──擁有高貴的自尊、驕傲的黑暗靈魂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又聽比希摩斯道:「再論契約,等會兒你們沿著此道走,會遇見不同的對手。屆時,於每場戰鬥中只可派一人作代表,至死方休。若多於一人出戰或有人助戰,即等於破壞契約。」

撒爾魔淡道:「只需要遵守這些?」比希摩斯兩手低垂,點了點頭。撒爾魔見狀,輕道:「好!我答應。」話音剛下,五道陰暗的光劃破地面,會聚成一個巨大的五芒星,覆蓋在邪界上空。五芒星,在黑暗的環境中閃閃發亮,生出絲絲的亮光,卻掩蓋不了更夜幕更黑暗的嗜血,如是萬千隻偷竊的眼,監視著定下契定的每一人,準備隨時奪其性命。

比希摩斯見狀,微一鞠躬,雙手交叉於胸前,對撒爾魔道:「在下的事已經辦完了,祝魔主好運!」說完,便邁開步伐,卻聽撒爾魔突然說:「知道貪婪之君──阿撒茲勒 與嫉妒之君──利未安森 的消息嗎?」撒爾魔沒有回過頭去看比希摩斯,卻已感覺到那氣息突然的混亂。

葉望了望比希摩斯,八位魔君,路西華一直掌握著其中六位的去向,唯獨一直沒有阿撒茲勒和利未安森的消息,既然比希摩斯與利未安森在遠古時,曾結為幾個世紀的姐弟,那麼,比希摩斯或會知道她的消息。雖然,不太肯定那已為貝力亞魯部下的比希摩斯,會否誠實相告。

「不知道。」比希摩斯的聲音像是在壓抑什麼,只是重複了一遍:「無人知道那兩個叛逆在哪裡,在幹些什麼。」

「是嗎?」看見比希摩斯的反應,撒爾魔也不疑其有所隱瞞。他,能明白比希摩斯的痛恨,對於因逼於天使與人的惡言、猜忌而墮天的他來說,受著同樣傷害的利未安森,卻選擇了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道路──再次成為了 神的祭司,而且選擇了墮落的精靈天使──阿撒茲勒為伴,而非自己。也許,比希摩斯感到自己被背叛了。

留下了那麼一句話,比希摩斯如不願再停留,隨即消失。

撒爾魔吸了口氣,那多年未相見的老朋友──大海惡魔 利未安森,也許正躲在一旁,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 神的劇本。

不過,此刻,已顧不著這人了。幾千萬年來,與貝力亞魯對峙了不下數百次。然而,這次卻好像是最危險的一次,與貝力亞魯的角力終於在黑暗之中,走出了第一步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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